一動不動,就連回彈都不曾有過。他看向郭臨,之間她神色冷峻,雙眼直直地鎖在那隻捏住槅門的手上。秦正卿到此刻才感受到,郭臨能成為朝中大官,真不是浪得虛名的。
外面的人耗了半天,一連換了好幾個人都打不開。郭臨整個人紋絲不動,只是全身心都專注在那隻左手上,任由外面的人試了又試。
終於有人受不了了,埋怨道:“李管家,這門是不是被鎖了?”他以為門上有什麼隱藏的鎖眼。
李延哼了一聲:“小的不記得這門有鎖,只知道,這門似乎壞了好久,我們早就不用了。”
站在槅門前的漢子介面道:“那還怕什麼,乾脆拿斧子砸開!”
此言一出,慶王的手下又是一陣竊笑。滿室的笑聲中,是李延不卑不亢地駁斥:“慶王殿下,郭府感謝您對姚大人的救命之恩。可是您不僅帶了大把的隨從入府,還將我府中的下人耍得團團轉,數次戲弄小人……這些也就罷了,但您並非我府的主人,卻要大張旗鼓地拆我房屋。這種玩笑,小人奉勸您還是不要亂開的好。”
“放肆!”慶王大喝。郭臨幾乎想象得出他那副尖刻暴戾的嘴臉。
李延“咚”地一聲跪下,依舊揚聲道:“小人不敢,可這府上的客人,不止您一位。若您執意如此,小人願將他請來主持公道!”
客人?居然還有人在她府上?
有急促的腳步從門外而來,有人在慶王耳邊低語了幾句。屋內一時安靜了下來。
不一會兒,又有腳步聲是走了出去,接著腳步聲越來越多,連原本站在槅門前的漢子也跟著走了。郭臨聽見堂中李延幽幽地嘆口氣,站起身追了出去。
郭臨和秦正卿對視一眼,郭臨衝他點了點頭,緩緩地將捂著他嘴的右手移開。秦正卿輕輕喘了口氣,看著郭臨近在咫尺的那張臉,面上微微泛紅。
直到周圍再無聲息,郭臨又等了好一會兒,才將左手從槅門上鬆開。方才用力過久,這手拿開了都沒有什麼知覺,還僵在捏門的姿勢上。
“刷”的一聲,一大片光亮照進隔間。郭臨暗歎一聲“不會這麼倒黴吧……”她和秦正卿幾乎是同時回頭,看向開啟槅門的那人。
長長的劍眉微蹙,中間一點硃砂鮮紅。陳聿修看著他兩,突然伸手,將郭臨拽了下來。
郭臨一面揉著用力過猛的左手,一面驚疑不定地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閒來無聊,到了你府上,結果碰到了慶王發瘋。”陳聿修面無表情地說道。
“發瘋……”郭臨悶聲一笑,這形容倒是貼切。
陳聿修斜乜著她,冷聲道:“你府上的管家急得快哭了,拼著得罪慶王也要幫你守下宅子,你還有閒心在這兒躲貓貓?”
郭臨就是神經再粗,也聽出他心情不好。可怎麼想,自己也沒得罪他啊!這一天下來,又是扮宮女,又是殺刺客,又是暗算……她才很惱火好不好!
陳聿修將秦正卿扶下地,秦正卿站穩後,就伸手去揉小腿。郭臨和他躲在櫃子上時,一條腿壓在他的小腿上,只是當時太過緊張,根本沒有察覺。現在只要微微移動那隻腿,便麻得分外難受。
但是比起這個,更難受的是他心裡。剛才明明是兩個男人靠在一起而已,我為什麼要臉紅?秦正卿百思不得其解,甚至隱隱有些厭棄那時的自己。
他不由抬眼望向郭臨,只見她正不滿地和陳聿修拌嘴。那張側臉上柔和的弧度,和髮髻上一朵簪花,如若是個女子……
他還未想下去,陳聿修已經抬手將郭臨頭頂的簪花拔掉,問道:“這是什麼?郭大人的新愛好?”
郭臨騰地一下紅了臉:“這個,這個……”她光記得脫掉衣服,這頭頂看不見感覺不到的簪花卻被她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