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便找了個婢女來問,方知他們去了後院竹林。
他走去竹林,綠幽幽的景緻令人精神為之一震。只是新添的無數墳墓,給竹林蒙上了一層悲色。
晨輝灑在幽綠的竹林中,也灑在那兩個素白的人影身上。
他們容顏整潔,已不似昨日凌亂的模樣,都穿著素白喪服,卻看起來,有著聖潔的美。
在百里青山及夫人的墓前,擺了一張精緻的方桌,桌上,有兩碗粥,幾個饅頭,還有幾碟青蔥小菜,十分清淡。
女子非常賢惠,像極了美麗的母親。她手裡端著青花玉白的小碗,用了一個匙,舀著碗裡的粥,一口一口喂在那個瓷玉般的小人兒嘴裡。
她先自己抿一抿粥的冷熱,然後可愛地吹吹,再餵給坐在身邊的小吉星吃。她白皙的纖指,在晨輝中綻出奪目的光澤。那是一雙溫柔的手,只有她,才能撫平小吉星心頭的創傷。
百里千尋在這個早晨,第一次在這個女子身上,找到了家的感覺。就像她整天瞎嚷嚷他是她的家,走到哪,跟到哪。
他一直不知道,原來家應該是這樣柔情萬種,就像早晨的第一道陽光,在心靈最冰冷的時候,照進來一絲溫暖。
一絲,便足夠溫暖。
他大步走向他們,一伸手,便將百里吉星抱起來坐在他的身上。
陸漫漫看到他,有些不好意思,面頰上竟然點染起淺淺的紅暈。昨日倉促的吻,還在她唇間流連,昨日說要色*誘玄夜,也還猶在耳邊。
卻在這個早晨,她看到他的藍眸,心不由自主為之一動,如一股清泉緩緩流淌,連手指尖都有些酥麻。
她笑笑,再喂一口百里吉星。
百里吉星望望她,又望望哥哥,愣愣的,沒有張嘴。
陸漫漫逗著小傢伙:“來,再吃一口,你不吃是吧?給哥哥吃了?”說著,她真的將調匙伸到百里千尋的嘴邊。
百里千尋望著她,見她眉眼彎彎,率真而賢淑,那是一種很奇異的表情。
他尷尬且緊張,沒有去吃她手中調匙裡的粥。
陸漫漫不高興了,噘著嘴:“你們哥倆都不領我的情是吧,看來我還是回宮色*誘玄夜算了。”她說色*誘的時候,嘴角浮起一線嫵媚,美豔不可方物。好像色*誘這件事,對她來說,就像是吃飯一樣簡單,可以時時掛在嘴上來叨叨兩句。
她仍舊倔強地舉著手中的調匙,目光挑釁地看著百里千尋。
百里千尋敗下陣來,傾身吃掉了她喂在嘴邊的粥,心頭怦怦直跳,抱著吉星的手都有些顫慄。
“你看,小吉星,你不吃,哥哥就吃啦?”陸漫漫得逞後就是得瑟,繼續引誘百里吉星。
果然,有了競爭便有了效率,很快,百里吉星就吃掉了一碗粥。
百里吉星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萌孩子實在惹人愛啊,陸漫漫猛一口親在他的臉上,帶著清脆的響聲。
陸漫漫抬起眸來,望向百里千尋,似笑非笑:“本來也想獎勵一下你,不過,看來你不需要,全都給小吉星吧。”說完,她又傾身在百里吉星臉頰的另一側,狠狠親了一口,仍舊是那麼清脆誘人的聲音,攪得百里千尋心中的春水,一蕩一蕩。
百里千尋不禁苦澀地想,這樣的路漫漫,的確是有資格色*誘成功一個男子,但凡是男子,有誰不會敗下陣來?
尤其是玄夜。
如果這三年,她肯用如此春光燦爛的姿態對待玄夜,又何至於被玄夜整得那麼慘?
但為什麼,她要裝得逆來順受?裝得可憐兮兮?
花容還是那個花容,月貌還是那個月貌,但她真的不是個好欺負的主,誰給她一拳,她必還人一腿,蘇寧便是最好的例子。
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