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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吊褲帶上沒掛星章。”

“甭說啦,”押送人說,“我這會兒做的就是幫你獲得權利。”

布朗臉上一亮,掠過一道光:“他們已經——他們就要付——”

“那筆賞金?當然囉。我這就親自領你去那兒,要是該你得什麼賞金的話,你準會得到的。”

布朗冷靜思索了一下。但他還是動身了,儘管仍然懷疑地盯著押送人。“這兒辦事真怪,”他說,“把我關進監獄,那些龜孫子又想靠我弄清真相。”

“我想算計得過你的龜孫子恐怕還沒有生出來,”押送人說,“走吧,人家在等咱們呢。”

他倆從監獄出來。布朗走到陽光下眨巴著眼睛,東瞧瞧西看看,然後揚起頭,又像馬似的轉過頭來往後一瞧。汽車等候在街邊。布朗看看汽車又瞧瞧押送人,十分鎮靜,非常警惕。“咱們乘車到哪兒去?”他問,“今兒早上走路去法院我並沒有嫌遠。”

“瓦特派了輛車幫你運賞金,”押送人說,“上車吧。”

布朗咕噥道:“他倒突然對我的舒適特別關心起來了。有汽車乘,還不戴手銬。只派他媽的一個人跟著怕我跑掉。”

“我才不是來防止你逃跑的,”押送人開始發動汽車,卻又停下說,“你想現在逃跑嗎?”

布朗注視著他,眼睛睜得大大的,態度陰鬱憤懣,充滿狐疑。“我明白了,”他說,“這是他玩的圈套。引誘我逃跑,然後他自己好得那一千塊錢。他答應給你多少?”

“我?我會同你得的一樣多,分毫不差。”

布朗更長時間地盯著押送人。他不得要領地咒罵,聲音不高卻很兇狠。“走就走吧,”他說,“要是咱們得去就動身吧。”

他們開到了縱火和謀殺的現場。幾乎每隔一會兒他就要扭頭回顧一下,那動作活像一頭任其自由的騾子跑在一條狹窄的路上,後面跟著一輛汽車。“咱們到這兒來幹啥?”

“領你的獎賞,”押送人說。

“到哪兒領?”

“到那邊小木屋。在那兒等著你呢。”

布朗四下張望,看了看房屋燒燬後的黑灰燼,瞧了瞧那靜靜地曬在陽光下的褪色的小木屋,他在裡面住了四個月。他的面容十分嚴肅,非常警惕。“這事有點兒怪。要是肯尼迪以為他能踐踏我的權利,就因為他孃的戴了一枚星章……”

“走吧,”押送人說,“如果你不想要這份獎賞,我會等著隨時送你回監獄,你愛在那兒呆多久都行。隨你便。”他推著布朗繼續往前走,開了小木屋的門,一把推了他進去,隨後把門關上,坐上臺階。

布朗聽見門在背後關上了。他繼續往前走。接著,當他迅速扭頭回顧之際,目光往屋內一掃,突然愣住不動了。莉娜在床上看見他嘴邊的白傷疤突然消失,好像血液頓時下沉揭掉了疤印,像從晾衣繩上突然取下一塊布。她沒有吭聲,只是躺在那兒,上身靠著枕頭,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沉靜的目光裡什麼也沒流露——歡樂、驚奇、責備、愛情——與此同時,他臉上卻掠過震驚、驚訝、憤恨,然後充滿恐怖,每種神情都能從那塊白傷疤裡顯示出來;與此同時,他一雙困惑絕望的眼睛不住地朝空屋內四處打量。她盯著他,鎮住他的目光,像兩頭受驚嚇的動物,強迫對方正視自己的眼睛。“喲,喲,”他說,“嗬喲,嗬喲,嗬喲,是莉娜。”她注視著他,盯住他,要他把目光轉向自己,像兩頭動物分離前對視的情景,他似乎明白這次一旦分手,他再也看不到這雙眼睛,他自己也會消失不見蹤影。她幾乎能看穿他的心思,見他神不守舍,困惑不安,十分害怕;他在努力搜尋字句,他的聲音——他的舌頭,能夠吐出的字句。“這不是莉娜嗎。是的,不錯。原來你得到我的口信了。我一到這兒,上個月一安頓下來,就給你捎了個口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