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不懂,但對方似乎沒有那種矛頭直指的敵意。
意識到這一點,血衣先生稍稍放下心來。
“你是什麼權柄的支配者?”血衣先生回想著那憑空的狼群,“存在?”
“我只是一個,隨心所欲的創作者。”中年男人一臉愉悅地脫下帽子放手指上轉了一圈,然後重新扣在自己腦袋上。
不行,完全沒法交流。
血衣先生感覺到對方與自己的隔閡,支配者的思維完全異於常人。這一點,他早有領教。
但這種異於常人也是分情況的,像他追求的那位女神對擺佈他人命運的愛好,就深深吸引他為之獻身,因為那是強者的特權。
但這名支配者,所追求的東西似乎是他根本無法為之理解的。
“你的選擇是什麼呢?不,應該不需要我多問了吧。”男人會心一笑。
力量的差距比什麼話語都清楚,同樣接近一個權柄,支配者的力量和聖徒根本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血衣先生已經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繼續前進了。
“就算你要我回去,我的馬車已經被你給毀了。”血衣先生說,“我是坐了三個小時的馬車到這裡的,要我走回去有點強人所難吧。”
“跟我提要求,你也是個挺心大的凡人啊。”男人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根手杖點了點地面,“不過好在我還是比較好說話的。”
他突然抬手,變出了一個南瓜,然後將南瓜擲在了地上。
南瓜突然膨脹起來,而且長出了門窗和輪子。
一個南瓜形狀的馬車。
血衣先生站在原地,看懵了。
“只有車沒有馬可不行。”男人說著抬手,手上憑空出現了一隻吱吱亂叫的老鼠。
他將老鼠甩向南瓜馬車,老鼠在落地的瞬間突然變成了一匹馬。
“這是,在做什麼?”血衣先生完全無法理解對方的行為。
這名支配者顯然擁有創造物體的能力,他本可以直接做出一輛馬車,但卻非要加這段毫無意義的雜耍。
“既然你還有馬伕可以用,我就不做了。權能也不是能無限使用的。”男人用手杖指向馬車,“這車就給你用了,十二點鐘聲響起的時候,這輛馬車就會消失不見,切記……好吧,這是開玩笑的,你既然說自己坐了三小時,那這車就給你用三小時。”
“乘這輛車?”血衣先生臉頰微微抽搐。
一座南瓜形狀的馬車,在他眼中多少有點可笑,在他眼中適合坐這種馬車遊街的應該是馬戲團的小丑。
要說這是對方的品味,未免怪異了些。但要說這是羞辱,又過於隱晦了些。
搞不明白,但搞不明白的事情沒必要硬要理解。
男人掃了他一眼:“你……該不會連灰姑娘都不知道吧?”
“什麼?”血衣先生再次感覺到自己跟對方思維上的巨大鴻溝。
“真令人遺憾。”男人長嘆一聲,似乎是真心為無人理解他的幽默感感到惋惜,“你應該,多瞭解一些好作品,尤其是兒童文學。”
“……”血衣先生已經徹底放棄了跟對方的交流。
“請從我眼前消失吧。”男人朝馬車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
血衣先生默默無言地登上了這輛可笑的馬車。
……
與此同時,薔薇鐵獄。
“第一天工作還適應嗎?”艾登在離開的過道上,看著走過來的湯尼問道。
“加洛德先生!”湯尼下意識地打招呼。
“在這裡,你應該叫我典獄長。”艾登糾正。
“好的,典獄長。”湯尼靦腆地笑笑,“還算順利,因為都是些簡單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