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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爸,你今天下午在哪兒的?”

周爸爸愣了愣,似乎完全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但遲疑和驚愕是稍縱即逝的:“爸剛下飛機就回來了。”他說這句話時眼神有些飄忽,這些細節全都落進了周翩祈的眼中。

“哦。”周翩祈笑了笑,“你也別太辛苦。”

周爸爸點了點頭,很是欣慰。

“小祈,你剛剛乾嘛那麼問你爸?”周媽媽是個細心的女人。周翩祈的任何細微表情都逃不過她的眼睛,所謂知兒莫若母。

周翩祈拉著媽媽的手,撒嬌道:“我就是隨便一問嘛。”

周媽媽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小時候喂她喝奶時給她順氣那般,動作慈愛又輕柔。

周翩祈依偎在媽媽的懷裡,喃喃地說:“媽,等我賺夠了錢,我們就離開他,我們不需要他的施捨。”

周媽媽怔了怔,下巴擱在周翩祈軟軟的黑髮上,柔聲道:“他雖然背叛了我,我承認,我恨他。但我不希望你也恨他。他畢竟是你的父親,百善孝為先,你懂嗎?”周媽媽是典型的江南女人,吳儂軟語,她的話語就像一股清流流淌進周翩祈的心中。

周翩祈抬起頭,眼神亮亮的:“媽,其實你很愛爸,對嗎?”

“愛過,但都是過去了。我和你爸的婚姻是父母包辦的,結婚前根本沒見過幾次面,但是我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他了。然後我們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結婚了。婚後,我能慢慢察覺到,他不愛我,一點都不……”她淡淡的說著,就像品一杯滋味複雜的茶,說到苦澀處會微微蹙眉,談到舒心處又會眉梢帶笑。

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被男人狠心拋棄的悽苦,有的只是經過漫長歲月,沉澱下來的淡定與從容。

她將滑落臉頰的一縷長髮挽到耳後,那道猙獰可怕的傷痕便露了出來。

周翩祈撫上那道傷口,手卻被她移開了,她笑著搖了搖頭。

周翩祈知道,母親是在告訴她,不要恨。

看著現在的母親,周翩祈有些恍惚,那天如瘋魔般的女人又是誰?

答案不言而喻。

母親本就性格溫吞,連說話都比旁人慢三分,想必當時一定是恨極了,氣急了。

彼時的周翩祈雖然年少,卻也明白這麼一句話:愛的越真,傷的越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晚飯後,周翩祈一個人在街上散步。

這兩年來,她追逐漸學會隱藏自己,將心事埋藏,不輕易示人。

在母親面前偽裝得極好,自己一個人時卻撐不住了。

下午她看見蔣晨後媽身邊的那個男人背影確實很像自己的父親,彼時她還不敢確認。但她清楚的看見了那個男人穿著白色格子襯衫和黑色西褲,周爸爸剛剛也是這副打扮,如果還硬要說這是巧合的話,那方才周爸爸回答她那個本可以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的問題時,又為什麼要遲疑呢?

周翩祈仰起頭,月亮正圓,可惜,人事卻不能圓滿。

她深深撥出一口氣,過多的糾葛,紛繁的世事,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畢竟也只是個孩子,即便再成熟,心智也不及成人。就像個不夠大的容器,卻裝了過多的東西,有些乘不住的就會自然而然的溢位來。嘆氣就是外在表現之一。

何為成長?也許成長就是一個慢慢丟掉快樂和純真的過程吧。

“哦哦‘~~~”

幾輛重型機車呼嘯著從周翩祈身邊飛馳而過。車上的男人光著上身,後背好像還有刺青,嘴裡不斷叫囂著。刺目的車燈照的人睜不開眼。

從周翩祈身邊過去時,領頭的那個還輕佻的吹了吹口哨。

路燈映照下,周翩祈大概看清了那人的長相,是下午和蔣晨在一起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