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嘆道:“如今這總兵已是當不成了,大人能不嫌棄在下是個白身。放下身段與小人說話,已是給足小人情面。”
陳新一臉可惜。“吳總兵的事情本官也聽說了,那建奴十餘萬人。豈是大人一人能抵擋,還是其他營頭不爭氣。”
吳襄毫不臉紅的一拍腿,“都說陳大人見識不凡,果然是如此,朝中科道御史懂什麼打仗,還不是聞風言事,咱們武人都是刀槍叢中撿的命回來,知道那戰陣之上有多艱險,當日長山之戰。張春先潰,那些永平兵亂我陣腳,得虧是我拼命殿後,才保得一些精銳,否則啊,錦州都沒了啊。”
陳新在心裡暗罵了一句,這人臉皮著實是厚,上來就用武人這個身份套近乎,全然不顧自己臨陣脫逃的 這時代資訊傳遞不發達。張春反正現在被抓著,吳襄說什麼別人也無法核實,而邱禾嘉這些上官肯定還會幫他掩飾。吳襄如今已經被免職,這次來京師應該是來運作的。他的資本全在關寧軍,要復起也肯定是從關寧。這次能這麼快就找上門來,肯定在兵部有很好的人脈。
實際上陳新所猜相差不遠。吳襄和宋偉這次都被免職聽勘,還有直隸巡按王道直等御史咬著不放。非要把他們倆斬首,吳襄是專程來活動的。這個風口浪尖上還敢來京師,很有點肆無忌憚的味道。
原來的歷史上,吳襄在長山之敗後就是如此,金元外交一番之後,讓兵科那個給事中不再緊咬,接著與邱禾嘉編造了一個小捷,原來彈劾的那個兵科給事中轉而上疏為他和宋偉開脫,更加有了說服力,得以繼續在關寧軍戴罪立功,保住了在關寧立足的資本。再然後,便是藉著鎮壓登州的孔有德,吳襄成功復起。
但如今陳新扇了一通翅膀,登州的臺階被拆了,吳襄還得有一段日子白混,不過白混的不止他一人。
陳新大致猜到吳襄找自己是什麼事,對吳襄問道:“兄弟也為吳將軍抱不平,只是不在一鎮,想要幫手卻也幫不上,若是有什麼兄弟能效勞的,吳將軍儘管開口。”
吳襄下巴一縮,“某今日就是來看看名震天下的文登陳將軍,順道賀將軍高升登州鎮總兵。”
陳新自然不信他的鬼話,只是微笑點頭。
吳襄接著道:“將軍你也知道,遼鎮和登州同是應對建奴之強鎮,如今有陳將軍在遼南,遼鎮更加穩固,日後還要與將軍多多走動,和衷共濟,早日滅掉建奴,解吾皇心頭之憂。”
“吳將軍客氣了,兄弟當日出兵金州,也是迫於無奈。原本是要直接去榆關匯合石柱兵,未曾想孔有德這廝半路造反,兄弟不得不回援登州。登州平定之後擔心時間不及,便想圍魏救趙,豈知仍是晚了一步,心中實在有愧。”
吳襄滿面微笑的一搖手,“此天意如此,陳將軍已盡力。至於那大淩河,兄弟亦是深受其害,別人不知,某卻是能看得出的,不說別的,便是今日見到將軍尊顏,方正之中透著浩然正氣,正所謂貌由心生也,立時可知將軍是敦厚實誠之人。以前有人說將軍是戚少保第二,某當時不信,今日方才知所言不虛,大人日後成就還必在戚少保之上。”
陳新雖然對這個長跑健將有些輕視,但也不得不承認他說話很讓人舒服,而且絕口不提任何求助之事,讓談話顯得十分輕鬆。陳新拱拱手笑道:“吳大人過譽了。”
“陳大人不必謙遜,兄弟今日在兵部聽說將軍大駕,便急急趕來,除了表達兄弟的尊敬,也是想幫祖總兵化解當日在灤州與大人的小小誤會,日後兩鎮之間唇亡齒寒,以免因一些小小嫌隙誤封疆大事。”
陳新輕輕哦了一聲,“難得吳將軍這份為國知心,當日在灤州確實下官多有冒犯,事後。。。”
吳襄低聲打斷,“陳大人心胸豁達,其實當日顯然是祖總兵不對。他雖是我親友,但理不偏親。時北門剛下,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