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金兵筋疲力盡,搖搖晃晃的站在原處,趙宣並不熟練的刺殺輕鬆的刺到了他身上,感覺到了矛頭的阻力,趙宣突然大聲嚎叫起來,兩臂猛力的回收,雙手在槍桿上握得發白,矛頭一次次刺中那後金兵的身體,趙宣的最後一擊命中那後金兵的眼眶,血水泉湧而出,那後金兵嘭一聲摔倒在地上。
後方又上來一個後金兵,一個鋒刃朝著趙宣的方向殺來,而趙宣進入了一種亢奮的麻木狀態,對那個鋒刃不管不顧,只知道將手中的長矛不停殺出。
在瘋狂的交戰中,後金兵人群裡突然兩聲猛烈的爆炸,地面都強烈的震動起來,後金陣形被炸得粉碎,幾個人體被掀到空中,無數破碎甲片和兵刃飛上了半空。
後金兵陣列一陣大亂,趙宣面前那個後金兵剛好在炸點不遠,他被身後的甲兵撞得歪歪倒倒,趙宣耳中一陣耳鳴,頭腦也有些發暈,這一次的萬彈地雷炮似乎比平時都要猛烈,整個陣線都被這次強烈的爆炸轟得頭暈腦脹,炸點周圍的後金兵耳鼓遭受炸響的衝擊,平衡感遭到破壞,此時無不東倒西歪,有些支撐著站起來的,也是漫無目的跌跌撞撞的亂走,死傷慘重的後金兵到了崩潰的邊緣。
紛紛揚揚的碎片從空中落下,砸在雙方的頭盔上叮噹作響。趙宣忍住頭暈耳鳴,朝著前面經過的一名甲兵捅了兩槍,刺殺沒有力度,那甲兵摔倒後在地上爬了幾下又站起來,往來路跌跌撞撞的走去。
趙宣也無力翻牆去追殺,喘息著看那甲兵走開,突然一把大刀揮過,甲兵人頭飛出幾步遠,後陣衝出一群銀白色鎧甲的巴牙喇,當先一人手執大刀,殺死甲兵後猛撲向四磅炮的位置,一群巴牙喇凶神惡煞,勢不可擋的逼近了胸牆。
趙宣扶著胸牆抓起一杆斷了刺刀的燧發槍,正要準備裝填時,中間的四磅炮一聲雷鳴,那群巴牙喇正好在炮口位置,炮口噴出的白煙瞬間將他們吞沒,趙宣能看到當頭那名白甲威風的大刀寸寸斷裂,破碎的人體、鎧甲、兵刃在白煙的邊緣飛散,在七十二枚一兩散彈的近距離打擊下。一隊巴牙喇士氣如虹的進攻轉眼煙消雲散。
後金甲兵終於崩潰,任何督戰隊都無法阻擋。他們丟下所有傷員逃竄,沒有了後陣的主力牽制。兩翼的後金兵無法對抗排槍,他們馬上也逃回了樹林。
朱馮的叫喊聲響起,四磅炮又飛快的調回了前陣,朱馮的身影翻過胸牆,帶領著一群近戰兵追在潰退的甲兵後,使得後金兵的潰退更加混亂,這樣將延長他們組織下一波攻勢的時間,殘餘的燧發槍兵在附近士官的指揮下繼續裝填彈藥,準備以排槍支援前陣。
趙宣提著燧發槍正要趕去。突然胸口一陣劇痛傳來,他慘呼一聲靠坐在胸牆後,丟下燧發槍一摸胸口,冰涼的鎖子甲上滑膩膩的,拿起一看滿手的鮮紅,疼痛越發的劇烈,趙宣死死咬著嘴唇,他平時勸解傷兵之時總無法理解那種聲嘶力竭的痛苦,此時終於體會到了。
他準備將鎖子甲脫開。以便醫護兵來給自己止血,劇痛讓他的手腳都難以動彈,任何簡單的動作都變得困難,戰鬥時面對巨大的危險。劇烈分泌的腎上腺素大幅強化了肌體的力量和耐受力,趙宣左胸的兩個傷口不是致命傷,他一時沒有感覺到疼痛。此時危險過去,疼痛便無法忍耐。
趙宣終於小聲的呻吟起來。以緩解那種撕裂一般的痛苦,周圍擺滿了屍體。同樣有傷兵在大聲嚎叫,前方能走動計程車兵忙著裝填,沒有人理會他們,僅有的幾個醫護兵忙著救助面前的傷兵,一時沒有留意到這個訓導官。
方才被刺中咽喉的少年兵就在趙宣眼前,他兩眼圓瞪,已經氣絕多時,趙宣捂著自己傷口,一邊看著那張年輕的臉,他記得這個少年兵是河南來的,家裡是崇禎五年進的屯堡,這個少年讀了屯堡校,然後就進了軍隊,家中有六七口人。
“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