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手施施然站起身,輕撣了下衣服上不存在的灰:“走吧,去看看。”
【咳,靈石不靈石的都好說,主要是我生性良善。】
小黑馬上起身,一躍下地,跳上窗臺等著。
待阮綿開啟了窗子,它直接跳進了窗外深沉的夜色中。
*
阮綿蹲在謝家的窗戶外邊窄窄的邊邊上,一邊伸手扒開窗子,一邊用氣聲衝著小黑語重心長:“小黑啊,你要知道,我是個人,我很大,你這樣直接帶我走貓道是行不通的,我會撞到玻璃上然後掉下去,你知道嗎?”
謝星馳為了方便小黑過來,偷偷在自己房間的窗戶上開了貓道,小黑走慣了,直接鑽了進去,阮綿本是緊隨其後的,夜裡視線不清,看小黑走得那麼輕易還以為是窗子沒關……
若不是她自身控制力強臨時急剎,這玻璃今天高低是保不住的。
小黑回過頭,幽綠的圓眼睛中散發著懵懂的光,似乎是在問【你這不是進來了麼?】
阮綿放棄與它爭辯,緩步踱到床邊低頭去看床上的少年。
少年很單薄,躺在被子裡薄薄的一片,臉色即使在昏暗的夜燈光芒下也能看出十分不健康。
阮綿伸手搭在他的腕脈上,靜息片刻,低聲道:“你知道他的八字麼?”
小黑跳上了床,急切的用頭去拱她的手。
阮綿將手指搭在它的額間,便“聽”到了它報出一串生辰八字來。
阮綿扭頭看了它一眼:“你對他倒是瞭解得清楚。”
小黑低聲嘆息【我曾經不小心被一個喜歡虐貓的變態抓住過,那時我靈智剛開,尚還懵懂,不知人心險惡,被那人關進鐵籠子裡……澆熱水。】
【那個人當時是謝家的司機,沒有成家,吃住都在謝家,那年謝星馳七歲,他偶然間聽到我的叫聲,毫不猶豫的救下了我,因著他受到了驚嚇,當時的謝家主母一怒之下開除了那個司機。】
【謝星馳他不嫌我毛髮被燙得有一塊沒一塊的醜陋和燙傷發炎的噁心,細心照顧我,直至傷愈,讓我知道,這世間不止有惡人。】
【後來他母親亡故,他身體也不好,我想方設法保他到現在。
可是他的身體撐不住了,人也消極的很,我……我沒有辦法了,他當初救我一命,如今他有難,我卻不知該怎麼救他,實在是無能得緊。】
阮綿對這個實誠孩子簡直憐愛了:“你是妖,他是人,不是同族,而且你剛開靈智無人教導,他又先天有疾命格不好,你能保他到現在已經是盡心盡力了。”
小黑點了點頭,殷切的問【那他現在還有救嗎?】
阮綿收回搭脈的那隻手沉吟了一下:“他天生心脈有損,命格屬陰,八字極輕,是早夭之相,到得如今,尋常人力已經救不得,最多三個月,他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