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側頭看了阮綿一眼,又轉回頭去:“我觀察過你一段時間,多少能看出些你為人處事的原則,況且你又並非惡意侵佔奪舍,我又何必去管。”
他又看了阮綿一眼:“你生氣了嗎?”
阮綿回想從前幾次與無常的見面,是真的笑了:“初次見面,你明知我身份有異,我用雷光符炸你,你也沒有生氣。無常如此雅量,我若氣量太小,豈敢與你做朋友?”
無常輕輕的笑出聲來:“雅量不敢當。你那一下,把我都炸冒煙了,幸虧你當時靈力不足,要不然我就要變成真正的黑臉無常了。”
阮綿忍不住笑:“我那時以為你是那邱澤找來的幫手。
當時我知道邱澤身後有個邪師在幫他,只是還沒打過照面,看到了你,還在想他的後臺竟如此強硬。”
無常像是被點了笑穴一樣,再次低笑出聲:“我只是發現有大鬼出世,想著就近看一眼,無論收與不收,至少要心中有數。
雲生我之前也見過,一直在一小片地方徘徊,這種一般都是有執念的不怎麼惹事,我一直沒管過他,那日他卻如有神助,修為暴漲,神智也完全清醒了,我一試探,他說他有主人。”
阮綿偏頭看了看他:“你一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但是沒管,那天是怕他被別有用心的人收服,利用他作惡嗎?”
無常點頭:“主要是我迎面就看到他正試圖薅活人生魂,難免有些不好的聯想,我本想著把他抓住看看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受人挾制,結果他又招來了你。”
阮綿:“你當時沒出全力,還是試探居多吧?”
無常:“嗯,主要是想看看他的狀態,還有能不能自主。”
阮綿停下腳步,扭頭看他:“你對他很寬容。”
無常隨之停下,目光卻有些發怔。
寬容嗎?可能是有些吧。
在面對岑雲生時,他總是會不自覺的感覺有些許親近,哪怕看到他疑似在幹壞事,第一反應也是懷疑他是不是被人控制了,好像在心底裡相信他的為人一樣。
雖然這種相信是沒有來由也沒有道理的。
隔著面具,阮綿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也能感覺到他似是有些出神,於是又回身繼續向前走,狀似無意的說:“上次在墓中,你與雲生配合得很不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從前認識呢。”
提到那天,無常又愣了一下才回:“那天我也是無意識的喊了他一聲,沒想到他真的肯配合我。”
阮綿點點頭:“或許你們前世真有什麼淵緣呢。”
無常輕嘆了一聲:“這世間緣分奇妙,誰知道呢。”
他看到岑雲生,雖然似曾相識之感,卻又下意識的心裡發堵,或許是真的有什麼淵緣,只是這種感覺無法言說。
他沒有多說這件事,轉頭看了看一直被扯在後面放風箏一樣的新魂,問起另一件事:“那個冤鬼,你是想收到手下,還是打算親自開往生陣,為她來生求些福祉?”
阮綿:“開往生陣吧,她這一世活得苦,忘記這些,重新開始會好些。”
她也看了一眼被無常拽在手裡渾渾噩噩的新魂:“主要是,我不想讓他們一道走,噁心了人家不說,萬一來生再遇見,又是孽緣。”
無常再次笑了笑,輕晃了下手裡的鎖鏈:“你多慮了,像這樣的,多半是要入畜生道,他們來生再遇見,也許是食客與盤中餐的關係。”
阮綿被他逗笑:“你說得對,是我多慮了。無常還有公務在身,我就不打擾了,如果有機會,無常可以白天以活人身份來尋我。我的家和店你想必都知道。”
無常沒有出聲,算是預設,他想了想還是說道:“往生陣不好開,耗你心血,再有這種事你可以找我,我會在我的能力範圍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