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又在剛才的位置坐下,慢條斯理的轉著手中的玉球:“特安局能注意到我們,孔家自然也能,那天那些保鏢我們並沒有滅口,那個時間段也只有我們一輛車下山,這並不難查。
還有上次殯儀館起屍的事,現在我們知道翁榮是孔家的人,他那時冒險偷屍八成也是為孔家做事,也是被我們壞了好事。
單從現在來看,孔家行事狠辣,得罪了他們,絕不可能被輕輕放過,更何況我們屢次壞他們的好事。
只是孔家現在要做一件大事,無暇顧及我們,如果不趁現在收拾了他們,等他們騰出手來,我們只怕就沒有安寧日子了。
既然已經惹了,就索性把他們打死,免得被毒蛇咬上一口,陰溝裡翻了船。”
燕陽羽低低的笑了:“店主說得是,我們畢竟勢單力孤,背靠大樹好乘涼啊,還有什麼樹會比官方的更大呢?”
阮綿剛想說些什麼,卻忽的轉頭看向步崢,只見他雙眉緊蹙,原本放在小黑身上的手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呼吸急促,額間冷汗涔涔。
阮綿起身一步走到他的身邊,揮手撤了隔音結界,輕拍了下他的臉:“步崢!”
步崢猛然驚醒。
他眼眶微紅,瞳孔發散沒有焦距,帶著還來不及散去的絕望與驚惶,胸口劇烈起伏著,一向紅潤的唇上幾乎沒有血色,只是呆愣的看著面前的阮綿。
阮綿輕嘆了口氣,心頭有些發軟,又輕撫了下他的臉:“醒了嗎?”
剛才小黑一直沒動,這會兒見他醒來,才轉了轉身,將前爪搭在他的胸前,輕輕叫了一聲。
步崢立即雙手將它抱在懷裡,眼睛還是看著阮綿。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輕閉上眼,緩緩將頭靠在了她的肩上。
這人雖然一向嬌弱,但倒也不曾有這樣彷彿一碰就碎的狀態,阮綿一時不知該拿他怎麼辦才好,只能抬手在他的肩上安撫的拍了拍。
岑雲生聽到動靜,手撐著二樓的欄杆直接翻身跳了下來,兩步躥過來:“怎麼了?”
阮綿直起腰來,手動將步崢的腦袋從肩頭移到肚子上靠著,單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探了探,微擰著眉:“不太好。”
岑雲生蹲下來細細看了看步崢難看的臉色,憂心忡忡的:“就沒有什麼辦法嗎?”
阮綿看了他一眼:“若有辦法,我不會讓他忍到現在。”
步崢睜開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岑雲生,像是在發愣,但沒一會兒就抬起一隻手用力按住了頭。
岑雲生有些無措,身子向後退去:“他……他好像一見我就頭疼,我是不是應該離他遠些?”
步崢卻又伸手向他抓了一把:“雲生……”
岑雲生袖子被他抓著,也不敢掙扎,手足無措的看向阮綿,滿臉的求救。
阮綿單掌放在步崢的頭頂,絲絲靈力緩緩滲透,儘量去壓制梳理那再度狂暴起來的識海風雲,聲音有些低沉:“你不用避開他,必經之路,長痛不如短痛。”
過了好一會兒,步崢才終於緩了過來,自己坐直了身子,也不再抓著岑雲生,很安靜的樣子。
但阮綿看著他摟在小黑身上微微發顫的手指,就知道他此時還是很不舒服。
這讓她有些煩躁。
也不知是哪個閒出屁的混蛋往人家識海里下封印,若是被她逮到……
封印下在識海,她不敢去動,外力進入識海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一著不慎就有可能傷到根本,輕則痴傻,重則喪命,只能順其自然。
小黑很是擔憂,它幽綠的眸子細細看了看步崢蒼白的臉,將自己的小身子更緊的貼到他的身上。
阮綿身上氣壓很低,燕陽羽靜悄悄的站起身,落地無聲的上了樓,消失得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