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紙又笑著問道:“這就是十三家商行發行的銀票?真的價值三萬兩?”
“不敢欺瞞閣部大人,這銀票確實能夠在十三家商號的任何一家分號提取白銀三萬兩。世人皆言,商人重利,但其實商人更重信義,今天有這麼多同行在此,我悅盛行豈會自毀名聲?還請閣部明鑑!”
錢東婁邊說,邊將手上銀票承給蘇觀生,蘇觀生點點頭,接過銀票檢視,見銀票當中一行漂亮的小楷,寫著“白銀三萬兩”,他覺得並不稀奇,但仔細一看,小楷周圍還有許多字型,光筆記就有七八種,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看不懂的符號和暗語,他才知道這銀票不簡單,暗藏許多玄機,外人根本弄不懂。
這時蘇觀生便更加確定了那銀票真能價值三萬兩,於是他微笑的對一旁的葡萄牙商人道:“今日本官便給你們二人做個見證如何,看看這銀票如何兌換三萬兩白銀,可好?”
“這銀票要怎麼換錢?”蘇觀生看了一眼錢掌櫃道。這銀票目前只在十三家商行之間流通,如果有廣東布政使蘇觀生來見證,那推廣起來,肯定會容易許多,錢東婁聞語,心裡一陣激動,連忙說道:“回稟閣部,這銀票本來要到城內兌換,但今日閣部可派人拿這張銀票,在城內任何一家十三家商行的分號,都可以提銀三萬兩。”
“不是悅盛行也行嗎?”
“自然,今日為了讓閣部與諸位同行進行見證,我悅盛行自費銀錢,讓兌錢的銀號將營兩運來。”蘇觀生見此,遂即吩咐一名幕僚,人群之中有對銀票敢興趣的商人,也一同入城,去看個究竟。
商人對於銀錢十分敏銳,他們很快就察覺到,如果這種銀票真能如數兌換,那麼他們完全可以將在廣州賺到的銀錢換成銀票,然後再回去,在湖南、廣西商行把銀錢提出來,即便是商行會收取一些費用,但也遠比自己運銀要划算,要安全。
蘇觀生在碼頭上站了片刻,檢視了從南洋購來的米糧,又瞭解一下廣州市舶司在七月的歲入情況,城內送銀的車隊終於來到碼頭。
“看是和盛堂的周掌櫃~”
碼頭上的,一群商人見壓著銀兩過來的老者頓時一聲驚呼,顯然老者在廣州商界頗有威望。
那老者向眾人拱了拱手,走到錢東婁面前,遂即唱道:“悅盛行取銀三萬兩,還請錢掌櫃驗收,另請錢掌櫃交付三十兩經辦費用,以及十兩運送費。”
蘇觀生見那周掌櫃用毛筆,在那銀票上寫下一行小字,亦是兩人交接完成,心裡不禁微微讚歎。
一旁的葡萄牙商人見此,更是暗暗稱奇,他不禁驚訝道:“哦~上帝,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傳說,那是在馬可波羅的時代,他向拜占庭的皇帝訴說東方的富饒,並拿出一張紙片,告訴皇帝,這是東方的錢,皇帝哈哈大笑,將紙片投入火忠,紙片化為灰燼,然後皇帝拿出一金幣在火上燒了燒,傲慢的說道,‘你這個傻瓜,你被東方人騙了,這才是錢!’馬可波羅也笑道,‘尊貴的陛下,您剛才足足燒掉了一百金!’~哦~這居然是真的~我的上帝~”
悅盛行於葡萄牙人的交易順利完成,蘇觀生對遂即將兩個掌櫃,叫到身邊問道:“你們在湖廣可有分號?如果官府在廣州存銀百萬,那可否從長沙將銀錢取出來,其中經辦費用又是多少?”
兩人聞語,立馬一驚,二人都意識到這是天大的機遇,一旦接下,不僅十三家商行的名頭打出去,就是每年為官府轉運銀兩,帶來的收入,恐怕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這個~這個~”二人都是久經商場的人物,但面對的卻是當朝閣部,而且兩人,必竟不是當家之人,做不了主,雖然激動,卻不敢隱滿蘇觀生,於是說道:“十三行目前還沒有開始誇省兌換的業務,具體的事情,我們也不敢保證,還需回去問問家主,還請閣部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