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心沙洲為臨時水寨,戰船四處,一面將滿清漕運切斷,一面四處襲擊清軍薄弱之處,摧毀沿江所有炮臺。
一時間,千里長江處處烽火。
明軍戰船機動,忽東忽西,各地清軍都提心吊膽,滿清將大明的南直隸改成了江南省,沿江近千里,十府三十餘縣,西起池州府,東至松江府都在明軍的攻擊範圍內。
清軍在江南雖然還有十三萬人,但卻不可能分兵把手這麼多地方,那些小縣也就不到千人把守,而明軍水師三萬眾,合而擊之,除了南京、揚州、鎮江這樣重兵駐守的大城不能打,其他小城還不指哪破哪。
江寧城內,洪承疇寢食難安,江南各州縣的清官、綠營兵也睡不著覺,他們擔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明軍就忽然殺到城下,要了他們的腦袋。
洪承疇對此也沒有對策,他之前數十年的經歷,無論是對抗流賊還是滿清,都是在北方,對於這種舟船作戰,機動襲擾,是一頭霧水,只能寫信給多鐸,“自八月海寇一入長江以來,江南人心浮動,今海寇二入長江,破我舟師,又招湖廣逆賊來助,長江已非我大清所有。唯今之計,唯有假意議和,使賊寇退出長江,然後重整江防,望王爺務必儘早促成此事,否則朝天經略江南三載之功,盡覆東流,江南千里道服網巾,不為聖朝所有。”
千里長江,每一處都能成為明軍的攻擊點,洪承疇為了應對,在催促多鐸的同時,只能派八旗騎兵沿江監視。
這時八旗兵多少還保持著陸上的雄風,鐵蹄滾滾,在長江兩岸馳騁,不過明軍坐船,省時省力,八旗大爺每日跟著船跑,時間一久,屁股都磨出泡,卻有些吃不消了。
明軍戰船沿江襲擾,快船四處出擊,八旗騎兵疲於奔命,明軍乘船從岸邊駛過,向岸上監視的清軍騎兵射箭放銃,不時進行挑釁,八旗暴跳如雷,卻無可奈何,騎兵是陸上的霸王,下了水就是旱鴨子。
八旗騎兵只能拔馬離開,但也不走遠,像一塊臭皮膏藥一樣緊貼著明軍水師,在遠處監視,他們不下水,也不讓明軍上岸。
值得洪承疇慶幸的是,明軍水師除了摧毀江防炮臺之外,並不攻打城池,這也讓他更加確定了明軍必然有所圖謀,不過明軍封鎖長江這是陽謀,光明正大,就是看準了滿清水師不行的弱點,洪承疇知道也沒有辦法。
斗轉星移,時光流逝,明軍對地方上的威脅,洪承疇還沒解決,另一個問題又擺上了檯面。
北方經濟破壞,民生凋敝,山東鬧起了榆園賊,京師十多萬不事生產的旗人要養,明軍船隻堵在江面上,北上的船被堵在了鎮江,南下的船被堵在了揚州,漕運已經完全斷掉,滿清朝廷已經下詔對他進行訓斥,責令他儘快恢復漕運,就更讓他這匹老馬愁白了頭。
十月朔,寒衣節,轉眼到了立冬,江寧城也如入冬了一般,變得冷清蕭條起來。
這時從城門進來一人,形象有些狼狽,正是一個多月前在銅陵被滿大壯抓獲的清永昌的大掌櫃閻從念,他這次是被明軍放回南京來。
明軍進入長江,漕運被堵了大半個月,揚州、鎮江的運河內,擠滿了南來北往的商船,其中大半的是晉商的船。
明軍在長江上活動,糧食是關鍵,江南一部分士紳暗中為明軍提供了一批糧食,但明軍三萬人,消耗實在巨大,江南復明士紳這幾年也比較慘,並不富裕,地主家也沒多少餘糧,支援的糧草有限。
明軍從湖廣運糧也不方便,糧船不是兵船,清兵打不過水師,欺負糧船倒是沒問題,明軍每次運糧,都要派船護衛,湖廣不時有糧食運來,明軍偶爾也破個小縣,但糧食依然匱乏。
滿大壯幾次向湖廣催糧,魯監國地少人多,也需要糧草,王彥便把主意打到了晉商身上。
江南物產豐富,大運河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