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的意思,大清朝難道真的不行了麼?那八旗鐵騎何等厲害,壓著大明打了多少年,就是滅了明朝的闖逆,也不是八旗的對手,怎麼現在就不行了呢?”
範永鬥感嘆道:“我們行商之人,也要了解天下之勢,否則站錯了邊,今後必有滅頂之災。八旗並不是不行,而是南明在變化,這就像當初的南宋,起初也是被金國壓著打,然後卻越戰越強。八旗原在關外,是小而強,力量能夠集中,如握拳出擊。但如今入關後,天下何其廣大,八旗力量便分散了,如伸開五指,去戳人,自然難免失手。女真人畢竟人寡,現在能控制中原,也非旗人之力,而是有遼東將門,洪總督等官紳的支援,我看這大勢已經開始逆轉了。”
“大哥,莫不是”範永升聽著範永鬥盡誇明朝了,心中大驚,但話說半句,卻又猶豫起來。
範永鬥微微笑道:“你我弟兄,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範永升沉默了一下,然後正色問道:“大哥莫不是覺得大清國運不振,有意趁著王彥提出交易之際,同明朝接觸,嚮明朝示好?”
這賣國的事情,范家沒少幹,既然連同族的大明都賣了,賣個異族的朝廷,完全沒有壓力,範永升越想越覺的可能,他這個大哥估計是想著要上岸,或者是兩面下注。
範永升也有此種想法,動心於同明朝暗中交易能得到的利益,但事到臨頭,他心裡卻很彷徨,很害怕,畢竟滿清沒明朝那麼好糊弄,要是被滿清知道,范家暗通明朝,審都不審,就可以直接把他們滅了。
範永鬥聽了卻冷笑一聲,搖搖頭道:“我范家所做之事,你覺的還有回頭路嗎?”
“那這交易?還有這江南之勢?”範永升有些不明白,範永鬥說清朝不行了,但居然又沒有像明朝示好,兩面下注的意思。
“交易自然要做。”範永鬥冷聲說道:“江南之勢,既然不能逆轉,朝廷估計守不住江南,那我范家在江南的產業,都必須儘快撤出來,而且要趁著如今江南物價暴跌,趁機搜刮一番,以此來壯大我范家的財力。”
“既然交易,那就得給明朝錢財,這不是暗中助明瞭嗎?”範永升不解道。
範永鬥笑道:“我范家支援大清的立場不會變,但首先是大清能為范家帶來利益,這江南大清保不住,其實對我們北方大族,也是有好處的。江南一地人文薈萃,但凡王朝大一統,用不了多久,朝廷總是被這些南方人把持,這也是我們晉商之前鬥不過江南世家的原因。崇禎年間,咱們北方糜爛成那樣,就因為朝中無人,朝政被南方人把持,所以依然加收北方賦稅。我們與明朝暗中交易,或許會對朝廷守衛江南不利,但對我范家和晉商卻是有好處的。”
“大哥,如果朝廷失去江南這個賦稅重地,南明得了江南,豈不實力越強。如果南明到時候要北伐怎麼辦?”範永升擔心道。
範永鬥微微沉吟,然後說道:“大清初入關時,也並沒有想過南下能佔據江南,像肅親王一派,便認為光復金國的疆域,南北分治足矣。但洪總督等人為了身後名聲,唆使大清南下,加上攝政王支援,而明朝這邊也是不爭氣,一觸即潰,所以大清也就認可了攝政王的方略,但現在看來,路怕是走錯了。這次我們范家從江南撤出之後,今後要多與肅親王接觸,從而促使南北分治。制於南明北伐之事,卻不用但心,這第一是八旗還在,北方具是平原,正是用武之地,這第二是,從古代至今,晉人南渡,未能北返,宋人南渡,杭州作汴州,明人南渡,必也是如此也。”
范家人談話,閻從念插不上話,但聽下來,真心覺的大當家厲害,“大當家對於當今天下的把握,真是讓小人佩服,大當家如果能夠入朝,恐怕至少要做個總督。”
“我們商人,地位不高,常被人視為魚肉,所以必須要洞察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