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侯爺有東西抵押,要借多少都有!”
現在江浙士紳就怕還有第六批糧,他們必須再籌措一些銀子,來解決危機。
張拱日依然面無表情,從懷中取出幾張地契,房契放在桌上,然後冷聲道:“錢呢?”
胡天長微微一笑,從腰間拿出錢袋,抽出幾張莊票,“五德號的銀票,信譽有保證,一共十萬兩。”
張拱日微微皺眉,“怎麼是五德號的銀票?”
胡天長笑道:“五德號的銀票,有楚王和五忠軍的背景,還有廣南十三家大商號的份子,是目前信譽最好的莊票。如果你不要,我可以給你換別家的。”
張拱日忙奪過銀票,“要,怎麼不要!”
胡天長嘴角一笑,隨即將地契、房契拿過來,仔細看了看,都是真貨,然後拿出兩張文書,讓張拱日給簽了,又按了手印,各自一份。
弄完,張拱日出了一口氣,狗日的福建奸商,收四分利,他發誓只要糧食一拋,立刻就將田產和屋宅贖回來,然後在也不通這個狗日的往來。
他將銀票收入懷中,將茶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就起身要走,這時胡天長卻忙道:“侯爺稍等片刻!”
張拱日停下腳步,不耐煩道:“還有什麼事?”
“侯爺既然來了,何不看看今日江景!”胡天長忽然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把窗子撐起,做了個請的手勢。
看你媽的江景,張拱日想破口罵死這個撮鳥,但是畢竟借了他的銀子,地契、房契都在對方手中,不好弄得太僵。
他冷著臉,不曉得對方搞什麼名堂,可還是走到窗邊。
他隨意的往外看了一眼,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江面上一支龐大的船隊,正浩浩蕩蕩的往南京而來。一時間,他微微一愣,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都痴了,魔障了,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張拱日懷疑自己壓力太大,出現了幻覺,不禁揉了下眼睛,但睜開來,那船隊反而近了一些,船上桅杆,廣東布政使司的旗幟,寫著“糧”字的旗幡,迎風飄揚,張頓時嚇的一屁股癱在地上。
張拱日臉上滿是驚恐,他已經意識到上了套子,一時間語無倫次,“你們”
胡天長看著癱坐的張拱日,微微一笑,“我們啊!鄙人錦衣衛內衛司百戶胡天長。”說完他拍了拍手,三下之後,房間門被開啟,擁進來一群身穿飛魚服,腰跨繡春刀,頭戴碟盔的錦衣衛。
“奉楚王令,經大理寺、刑部堂官核准,查隆平候張拱日世受國恩,不思回報,反勾結江浙劣紳,囤積居奇,擾亂國政,置百姓於水火,罪不可恕,酌錦衣衛內衛司,查抄家產,立時鎖拿!”胡天長取出手令,展開讀道。
張拱日雖是勳臣,但這個侯爺卻不是他自己搏來,乃是從祖輩處繼承而來,最早是背叛建文,暗通成祖的張信,而傳承到他這一代,早就不舞槍弄棒,已經沒什麼膽色,聽到胡天長之語,他便知道自己完了,瞬時面無人色。
胡天長走上前來,一下扯開他胸前的袍子,將銀票又拿了出來,嘲諷道:“楚王殿下,謝過候爺的銀子了。”
兩百多年的大家族,幾時代人的傳承,估計全完了,張拱日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他忽然“哇”的一下,居然大哭起來。
胡天長見此,沒有一絲憐憫,揮手道:“帶回去,立刻拷問!”
船隊到了南京,這次沒玩虛的,直接全部靠岸,一袋袋的稻米,被苦力卸下來,不只是有意還是故意,一名苦力還特意跌倒,將麻袋裡白花花的米糧撒了出來,引起圍觀鄉民一陣驚呼。
一時間,“糧來了,糧來了”的呼聲,響徹全城,城中居民紛紛湧向官倉,而官倉也果然開始放開銷售,甚至還搬來桌椅,新增了幾個臨時售糧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