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一直低垂著頭不去理會風清流眼波中投射過來的一波又一波令她心悸的熱浪,可是聽到風連璧提到他時,她的心仍然不受控制的喘了一下,他似乎逃不掉這場風波的角逐了。既然他已經淌了這趟渾水,她就借他用一用吧,用完了再完璧歸趙。
所以,當所有人的眼神齊刷刷的移到兩人身上時,他們倆卻目光膠著在一起,正在表演一場情真意切的訴控與哀婉**的凝望。
江明月欲語還休的無奈之下刻畫著一抹柔情,風清流遮遮掩掩的羞赧之間飽含著片片深情,二人久久的、無言的對望著,直到風清流的一隻手爬上江明月的肩,真相背後的帷幕才緩緩拉開。
“清兒,真的是你?”風揚名騰的站起身,下巴上的一撮小鬍子翹得老高,一雙鷹眼睜得老大,喊出來的話聽不出悲喜,看不出深意。
風清流盈盈抬起一雙水潤般的眸子,七分羞澀,三分竊喜的咬著紅潤的唇瓣軟聲說道:“父皇,兒臣、兒臣已經認定了月兒,這一輩子都要和她在一起!”
“清兒,你、你……!”風揚名吹著鬍子直愣愣的看著那張如流光眩彩般綻放的臉,一句話梗在喉嚨裡,晃了晃身子,一屁股坐在檀木椅上,半響說不出話來。
皇后綻出一抹笑意,做著母儀天下的風範,冷眸掃過江明月,柔聲問道:“江小姐,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江明月朝風清流柔柔一笑,起身走到場地中間盈盈跪倒在地,脆聲說道:“皇上,月兒自知有損皇家威嚴,有辱離王顏面,月兒不配做離王妃,請皇上收回成命,取消婚約。”
風清流也輕拂長袍走過去跪在江明月身邊,朗聲說道:“父皇,孩兒這一輩子從來沒有要求過什麼,只希望能在有生的日子裡與月兒長伴左右,還請父皇成全!”
069 天雷滾滾
069天雷滾滾
風揚名鐵青著一張臉瞪著座下的一對男女,心裡氣得直想噴血,可是卻又被一種滿滿的、不知名的情緒左右,他最愛的兒子,一生受盡磨難與苦楚的兒子,此刻臉上所表現出來的神采是他從未曾見過的絢爛,像美麗的煙花,是轉瞬即逝的虛空。他怎能忍心拒絕他的心願?
風揚名為難的看著風離痕,輕嘆一聲,正要發話,卻見風離痕站起身,繃著一張寒冰般的臉,咬著牙冷聲問道:“八弟,以你的身子骨,三哥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你能與月兒成就那男女之歡,父皇,您認為兒臣的話有沒有道理?”
臥槽,好毒的嘴,好狠的心,連這種喪失倫理道德的話也能說的出來?奶奶個熊,欺負人也不帶這麼惡劣的!江明月不得不昂起頭向風離痕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
風清流果然大受打擊,一張俏臉瞬間變幻著顏色,一會兒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一會兒紅雲密佈。他緊緊咬著朱唇,眸光閃爍不安的看著四周的人,一雙手卻一點兒也不含糊的握住了她的手,用貓兒一般的語氣,狗兒一般的眼神粘在江明月身上,柔柔綿綿的喚了一聲:“月兒……!”
江明月輕咳一聲,拍拍風清流的手,侷促不安的看向樓臺上的風揚名,羞羞答答的垂眸低語道:“那個,皇上,其實是……,好吧,其實是我在上面,他在下面啦!”江明月朝風清流翻了個白眼,一副“都怪你太沒用”的哀怨小媳婦表情。
簡直是天雷滾滾,江明月的話無疑刺激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神經大條,擊潰了他們的腦細胞。在這樣的男權社會,在這一群以三綱五常、三從四德為美譽的年代裡,從一個女人的嘴裡蹦出這樣的話,無疑是把男人的權威和女人的矜持統統踩在了腳底,令萬物失色。
風清流的不勝羞澀與眾人臉上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女人們早已羞紅了臉掩住了面,男人們有惡趣味的邪念,也有深以為恥的不平之色,更多的則是過度的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