灝熙的心狠狠一抽,扶著洛琴心的手顫抖著,在他的手掌之下,有兩條深長的鞭痕交錯在白皙的玉背上,汩汩沁著血珠。平滑的背部燒烙出無法磨滅的傷痕。
不速之客見事情已成,往視窗躍出。
“張淙!”關灝熙震怒地大吼,將昏厥的洛琴心抱到床上,讓她趴臥著,旋身追趕刺客。
追出屋外,張淙已經和刺客動起手來,刺客身手雖然不錯,但遇上張淙這等一流高手,數招便被制伏,趴跪於地。
關灝熙搶走他的鞭子,狂鷙的眼眸中沒有任何遲疑,力道殘狠地往他背上一抽。刺客痛叫一聲,驚懼地望著關灝熙有如惡魔的臉,一股寒意在他背脊疾竄。
“你知道你傷害的女人是誰嗎?她是我關灝熙的女人!”說著,又聽見刺客哀號一聲,軟鞭上刺客的血混合著洛琴心的血。“我關灝熙的女人你也敢惹?今天我非殺了你不可!”
“不要,關大少爺,不關我的事啊!”刺客自己掀下遮面黑布,露出一張恐慌懼怕的臉。他當然聽過關灝熙在外的魔名,只是那筆錢財太令人心動,有了那筆錢,他可以遠走高飛,所以起了貪念,以為不會那麼巧被抓,怎知還是落到這惡魔的手裡。
“不關你的事?”思及昏厥在床的洛琴心,濃眉一鎖,揚起手又抽了數鞭。“如果琴心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陪葬,把你的首級懸掛在城門之上,再把你鞭屍,你最好不要有家人,否則他們全都沒命。”
“大少爺,打死他就問不出原因了。”張淙出聲提醒。
“好,說,是誰派你來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想到關京揚,但為何是向琴心下毒手,而不是他?況且以這名刺客的身手根本碰不到他一根寒毛,關京揚不會白費銀兩請這種人。那麼,就是另有一人想置他於死地,不,是置琴心於死地。
“請你別傷害我的家人。”刺客發抖地抱住關灝熙的腳,恐慌地哀求。在他上方的男人,彷彿是地獄來的夜叉,雙眸毫無憐憫之情,鄙視所有的人。他後悔接下這件差事,後悔極了。
關灝熙隻手抓起他的頭髮,與他平視,“再不說,我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是……是媚娥姑娘。”刺客抖瑟的說,眼睛害怕地閉起來。
“媚娥!”他微微一驚,眼中殺意漸濃,將刺客如垃圾般丟開。“張淙,看好他,明天我倒要看看媚娥怎麼跟我解釋?”
他轉身進屋,拿了藥粉心急如焚地趕到洛琴心身邊,只是轉身的瞬間,陰鷙兇殘的神色已化為憂心忡忡。
本來嬌豔如花的臉蛋,此時慘白如雪,紅唇亦不再紅豔,玉背上交叉的血痕怵目驚心,如劃了兩刀在他心上一般,疼痛異常。
他細心地將白色粉末輕灑在醜陋的鞭痕上,立刻聽見她反抗的嚶嚀,那肯定很痛,尤其鞭打在她細嫩的肌膚上。
“灝熙……”小手忽地抓扯他的衣服,緊鎖的柳眉下是一雙因痛轉醒的眼眸,顯得迷濛無神,但蒼白的唇不斷地在說:“刺客……他來殺……殺你了……關京揚他……唔,好痛……”豆大的汗珠不斷地沁出,佈滿了憂心的臉蛋。
“琴心,我沒事,你別說話了。”他也是一身冷汗,眼底始終抹不去深沉的恐慌。
直到此刻,有了生死離別的慘劇發生,他才能體會洛琴心已經代替了爹孃,成為他今生最重要的人。
“不……我要說……”她試圖撐起身子,怎奈背痛的折磨教她快死掉似的。“刺客傷……傷到你了沒?”
“沒有。”他放下藥粉,放低身子,儘可能讓她很輕易的看見他,並緊緊握住她的小手。
她釋然一笑,無力地閉著眼呢喃:“你沒事……今晚泡湯了……”原本好好的計劃全毀了,她無法成為他的人,無法讓他有所牽絆而放棄同歸於盡的傻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