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做事向來很有分寸,這御賜之物是絕對不會隨便丟失的,可是現在她卻當眾提出了這樣的事,必定有什麼緣故。他的目光落在王子矜的臉上,只見到女兒向他輕輕搖了搖頭,王瓊頓時心裡一驚,難道是新房出了什麼事嗎?
但是他並沒有露出什麼來,越是這種時候越是需要鎮定。想到這裡,他便向王子矜輕輕點了點頭,意欲將這件事情交給她處置,王子矜這才和王廣一起退了出去。
郭夫人連忙問李未央道:“剛才可有什麼訊息?”
李未央語氣平和地道:“王家的人已經到處在搜尋,想必很快會找到公主的下落,母親不要憂慮,靜心等待。”郭夫人聽這話,立刻就知道其實王家人根本沒有找到南康公主,她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實在是想不明白,南康公主與世無爭,又不受陛下寵愛,究竟有什麼人會無緣無故對她下手,背後的目的又是什麼?
李未央坐在那裡,目光卻無意之中與對面不遠處的裴弼對上了。裴弼向李未央微微一笑,那神情之中竟是有幾絲說不出的得意。李未央看到對方露出這樣的笑容,立刻就明白過來,原來是他!
其實她早已猜到,此事和裴家有關。只不過,看此刻裴弼的神情似乎是胸有成竹,他究竟有什麼本事能將一個活生生的南康公主偷出府去呢!還是,公主現在已經死在了他們的手上……那屍體呢?又藏在何處?
又過了半個時辰,幾乎已經到了散席的時候,有些客人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紛紛向太子告辭。太子卻穩如泰山地坐著,一動也不動。實際上,剛才王瓊已經悄悄向他稟報了南康公主失蹤一事,並請太子坐鎮王家,不要讓客人們輕易離去。太子礙於顏面,不好推拒。此時見到有人告辭,太子便命人將對方留住,好好再灌幾杯酒,卻是不肯輕易讓人走。漸漸的,大家也就看出門道來了,卻都在席上坐著不動,但是時間長了也不是個事。尤其是有些不明所以的夫人、小姐們,見到天色漸晚,便紛紛想要找藉口離開。可越是如此,太子越是穩如泰山,不僅是太子,其他的王爺也是個頂個坐的四平八穩,根本沒有結束喜宴的意思。
眾人瞧在眼中,不免犯了嘀咕。阿麗公主最為驚訝,她看著李未央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哪裡有這樣的喜宴?都已經三個時辰了,宴會還沒有完。你瞧,那戲子都已經將同一出曲目演了三回了。”李未央看著那高臺之上的戲子,卻是搖了搖頭道:“恐怕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所以王家才會留人吧。”
就在這時候不知是戲子演了太多的劇還是過於疲累的緣故,她一個踉蹌,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紙鳶,一下子從那近三米高的臺子上滾了下來,眾人只聽見一聲慘叫過後,戲子的紅衣便被鮮血重重浸透了,愈發的觸目驚心。
王子矜連忙吩咐人過去察看,班主很快來彙報說,那戲子全身骨節都斷了,一定要早點送出府去醫治,請王小姐寬恕,他們不能再演下去了。
王子矜聽到這話,神色卻是十分平靜。她語帶憐憫地道:“既然全身的骨節都斷了,那就不妨請大夫進來好好為她診治。現在移動傷者,不是更嚴重嗎?也叫人家說我們王家見死不救。”
班主更加為難:“可是我們待會兒還有場子要走。”他說的場子是去辦喪事的人家接著唱晚上的戲。其實他們已經耽擱了一個時辰,王家早該放人了,偏偏似乎主家出了什麼事情,執意不肯讓他們離開。班主已經請了第四回了,這一次明顯是想借著那戲子的受傷就此離開。
王子矜雖然是王府的千金小姐,可是這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她見那班主神色極為焦慮,便安慰道:“若是班主有什麼損失,一切由我們來賠償,只不過現在你們的確不能離開。”班主越發的焦慮,卻只能應了王子矜說的話,專門請了大夫前來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