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瀟的師姐,但終究是平民身份,這等達官貴人聚集的盛宴,自然沒有她上桌的份。
聽得宮人回報,某某大臣送了一尊東海珊瑚,又某某大臣呈上一顆北海夜明珠,某某達成獻上一面倭國琉璃鏡,越聽下去,姚素素便越是覺得自己親手削的樟木梳子更是拿不出手。眼見著已至深夜,宴席仍未散去,估摸著顧瀟今日大概不會來了,姚素素氣悶地將梳子塞到枕頭底下,倒頭便睡。
而顧瀟當日果真沒來。
姚素素醒來的時候,便有宮人打簾侍奉穿衣。接過漱口水和香鹽,又用溫毛巾抹了臉,工人正在伺候梳頭時,外頭便傳來問安的聲音,“奴才參見三皇子殿下。”
“起來吧,師姐可起了?”
“回三皇子,姑娘正在裡頭梳妝呢。”
“哦?那先擺早膳吧,今日本宮便留在芳華殿和師姐一起用早膳。”
好一會兒後,視線中才出現一襲淡藍色長裙。顧瀟抬起頭,頓時眼前一亮,“多日未見,師姐依舊風姿綽約,今日更是格外動人。”
姚素素愣了一下,頓時才反應過這人在調侃自己,頓時佯怒道,“怎麼?見慣了我那清湯掛麵的模樣,倒不習慣如今這般塗脂抹粉了?”
顧瀟點點頭,“師姐說的極是,本宮的確不太習慣。不過如今這淡雅素淨的妝容,倒也極襯師姐。”
“哼,那便多謝你誇獎了。”難得有人誇自己,姚素素也樂得接受,但想起昨日自己枯等一天,頓時又有些生氣,“昨日玩得可高興?”
顧瀟撫著額頭,“唉,別提了,昨日興致略高,喝了不少的酒,頭到現在還是痛的呢?”
姚素素忙命人去煮解酒湯,“說起來,怎麼你今日倒不用去請安麼?”
“父皇憐我這些日子奔波勞碌,特地免了我三日的問安,至於皇后那邊,”他嘴角微微泛起冷笑,“就算本宮不去見她,她也沒什麼可說的,反正父皇肯定會站在我這邊,我就不去自討沒趣了。”
姚素素有些擔心,“雖說在宮中這幾日,帝后不和一事,我也略有耳聞,可是,皇后畢竟是你名義上的母親,這當口就別和她鬧太僵了吧,終究於你無益。”
顧瀟冷哼一聲,“若非是託了皇后的福,我孃親也不會那麼早去世。這筆賬我還沒跟她算呢。這些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只是你現在身處後宮之中,難保她不會從你下手,保險起見,我還是留個人在你身邊,若是她找上門來,你只管派人來告訴我便是,我自有辦法解決。”
自從回到宮裡,姚素素便越來越覺得顧瀟已經不太像那個雪山上的小男孩,他似乎終於有了一種頂天立地的男人的感覺。“瞧你,一會兒你來我去,一會兒本宮的,不嫌累得慌麼?”
“沒辦法,身在皇宮,比不得外頭,事事都要講究個禮儀,這麼多年未在宮中,我雖然並未忘卻,卻也不甚熟悉了,如今不過是又要把它拾起來便罷了。我也只是同你一起講話,才這般而已,其他人自然是涇渭分明。”
一時之間兩人頓時溫情無限,靜默安謐,不一會兒,宮人便送來了早膳,兩人於是安安靜靜地用過了早膳。待到飯後,顧瀟才提議去這殿中逛一逛。
姚素素奇道,“你不是在皇宮長大的麼?怎麼自家院子還沒逛過?”
顧瀟垂下眼,臉色頓時也黯淡無光,“這裡……原先是我孃親住的宮殿,我其實也並不常來。”
怎麼會?姚素素訝異地看著他,莫非他們母子關係並不融洽?不過說來也奇怪,這麼多年來,顧瀟倒也很少提到他的孃親。
兩人沿著宮殿邊走邊看。
一陣微風吹過,池塘便蕩起陣陣漣漪,柳條兒隨風擺動,搖曳生姿。
姚素素不由得感嘆此處果然景緻怡人,那邊廂顧曉卻已淡淡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