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醒啦?」
辦公桌拼成的操作檯上,季覺還在忙碌,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血和汗,向著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這邊還在忙,等會兒就輪到你了,麻煩等一下哦。」
他的眼瞳顫抖著,努力的瞪大眼睛,看向桌子上。
那一具已經被拆成粉碎的屍體,乃至,被丟在旁邊的頭顱,那一張熟悉的面孔,赫然是不久之前還和他結伴而來的王西敏!
而現在,就當著他的面,死去的隊友被抽盡了鮮血儲存,抽光了靈質化為灰燼,就連殘破的矩陣都被徹底瓦解,當著他的面,挫骨揚灰。
可偏偏,做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還自始至終的微笑著,抬頭看過來時,柔聲細語的勸導:「糯米吃多了不消化啊,伱們得少吃點,不好收拾。」
「救丶救命啊……」
孔葉白劇烈的顫抖著,掙扎,可是卻掙不開身上的鐐銬。他被吊在牆上,昏沉之中,無法調動靈質,就連矩陣也被不知道做了什麼手腳,毫無反應。
他只能本能的尖叫,吶喊。
可很快,他就喊不出聲音來了。
「噓!」
季覺抬起了一根手指,「工作時間,保持安靜。」
流動的水銀就彷彿活物一般,順著雙腿爬上來,帶著冰冷粘稠的感覺,鑽入口鼻之中,堵死了一切呼喊。
卻偏偏,強迫著他睜大眼睛,看清楚自己的隊友是如何被抽乾所有的價值之後,就連骨頭和血肉都不放過,丟進盆裡餵給了鬼胎。
而一張辦公椅,終於在刺耳的聲音裡,拖到了他的面前。
季覺坐好了,端詳著他,許久,拍了拍手。
「第一次問話,我也沒什麼經驗。」
季覺託著下巴,提議道:「咱們先從最簡單的開始,怎麼樣?」
說著,他問道:「你們一共多少人?」
水銀蠕動著開啟了一條縫隙,讓他,終於能夠呼吸。他劇烈的嗆咳著,眼淚和鼻涕都湧了出來。
「我丶我不知道啊……大哥,求求你,放過我吧,我……」
「說謊。」
季覺嘆息,失望的搖頭:「第一次說謊,你可能有點不習慣,還是應該先練習一下的……沒關係,我們可以增進了解。
就先從你的胰腺開始吧。」
說著,他拿起了旁邊小車上的手術刀,行雲流水的在他的肚子上剖了一個小口,金屬的冰冷觸感在掙扎慘叫裡沒入腹中,很快,止血鉗上,一個血粼粼的東西就出現在他眼前。
「你看,這就是你的胰腺,胰腺癌是一種致命且痛苦的病症,致死率百分之百,更可怕的是,在死之前,人還會受盡折磨。
但是你從今往後就不用擔心啦!」
季覺眉飛色舞:「你看我對你好不好?」
「唔!!!唔!!!!」
眼看著逼近的器官,孔葉白卻絲毫感受不到同出一體的親近,反而瞪大眼睛,驚恐的向後仰,可卻沒用,被塞進了他的嘴裡,滑入喉嚨。
「吃什麼補什麼,多補補。」季覺安慰:「放心,在這個時墟里,失去血肉和器官也是不會死的,咱們還能玩很久呢,你也先冷靜冷靜。」
他提議道:「咱們就從最簡單的開始,怎麼樣?姓名?」
孔葉白的表情不斷抽搐著,努力剋制著咒罵和哀嚎的衝動,最後,顫聲回答:「……李丶李春長。」
季覺的眉頭挑起:「真奇怪啊,你隊友臨死之前喊的老孔是誰呢?難道沒這個人麼?你有沒有什麼印象?」
「我丶我不知……啊啊啊啊!!!」
「這一次,是肝臟。」
季覺的手指從傷口劃過,好心幫他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