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帶用金簪猛刺了甄八爺胸膛,這甄八爺果真是賤,不怒反笑,顛兒顛兒直樂。這時間,蘇行畚又自飲一杯,眼神飄忽,如在夢裡。
雲卿見狀,躲著甄八爺在床上滾了半周收起雙腳縮在床角,讓早就扯亂的頭髮半遮了臉,手卻掐著帕子與金簪縮在胸前,且咬著嘴唇兒直勾勾看著蘇行畚,開口輕喚:“哥哥……”雖沒發出聲音,但神色動作無一不模仿蘇行畚的妹妹小雀兒。
雲卿這也是無奈的一賭。蘇行畚和他妹妹關係不一般,這一點雲卿早就知道,但是不一般到什麼份兒上、蘇行畚究竟怎麼看小雀兒,這雲卿還真難說。但是雲卿見過蘇行畚發癲的樣子,又親口聽蘇行畚說她樣貌神似小雀兒,便只得咬牙一搏了。
蘇行畚整個人突然僵了,他手一鬆,左手的酒壺“砰”摔碎在地上,右手酒杯也一晃,灑出半杯酒來。正是此時,甄八爺自個兒脫了上衣欲欺上身來,雲卿緊緊握著金簪陡然瑟縮,散亂的髮絲裡隱約可見美目垂淚楚楚可憐,甄八爺真真兒是一時一刻都忍不得了,伸手就捉了雲卿的肩,雲卿不閃不避,卻“哇”地哭出聲來,縮成一團哭叫道:“哥哥!哥哥你在哪兒!”
蘇行畚乍然鬆手,酒杯掉落在地上咕嚕嚕滾到床榻邊,他如遭雷擊,直勾勾看著床上混亂驚愕地張開嘴,幾番開口卻不能言語。燈影昏黃,幔帳重疊,外面各種聲音像是突然渺遠,只剩角落裡小姑娘痛哭哀嚎,並著一聲又一聲的求救,哥哥,哥哥,哥哥!
蘇行畚突然起身,身後的太師椅轟然倒地,甄八爺被吵,不耐煩地回頭,見蘇行畚如此只道他要走,也不甚在意,只說:“要走啦?得,哥哥就不送了。外頭的姑娘兄弟你隨便挑隨便玩兒,只當是自己家,千萬別跟我客氣。”說罷便轉身又欺向雲卿。
雲卿用金簪抵著甄八爺胸口,心中卻暗叫一聲糟糕。蘇行畚原本已經像入了夢一樣,這會兒卻讓甄八爺一句話給帶清醒了不少,他看看雲卿和甄八爺,又低頭看看地上摔碎的酒壺和麵前的酒杯,似乎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甄八爺見雲卿分神,輕巧折了金簪抓了雲卿的手令她不得動彈。雲卿嚇得倒抽一口涼氣,尖叫一聲拼命掙扎,這一來蘇行畚竟又開始恍惚,甚至輕聲喚:“雀、雀兒?”
他一邊說還一邊恍惚上前,雲卿被甄八爺壓得動彈不得,見甄八爺已經開始上下其手也顧不得許多,只聲聲叫:“哥哥救我!”
甄八爺根本沒察覺蘇行畚異樣,一手摁著雲卿,另一手便要摸上雲卿的臉,還沒等他抹開雲卿臉上蓬亂的髮絲,蘇行畚一隻手便搭上了甄八爺的肩膀。甄八爺一頓,惱火地猛回頭,這才發現蘇行畚神色古怪。
蘇行畚恍惚輕念:“小雀兒、小雀兒……”
雲卿見此情景,也不敢貿然說話,卻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她本意是擺脫甄八爺,蘇行畚卻眉心一蹙大為心疼,上前一把抓了雲卿的手腕關切道:“小雀兒,你怎麼——”
“砰!”一聲,門居然被撞開了,雲卿嚇了一跳,她這一驚蘇行畚更是心疼,一把推開甄八爺伸手抱住她柔聲說:“小雀兒不怕,不怕!哥這就——”
卻聽到一聲驚叫:“雲卿!”雲卿抬頭一看,門口湧進十來條漢子,原先守門的壯漢被兩人押著,而為首的人竟是蔣寬和雲湄!
雲湄一看見雲卿便要上前,蔣寬一把拉住她,明顯壓著火氣說:“你別動,放著我來!”
076 心魔
蔣寬其人,原有詩證:蔣不講,無理三分犟;寬橫寬,沒路走出天。說白了就是一個渾。蔣寬這等渾人,講的也是渾理兒。他原跟雲卿嘔著氣,旁人都以為他不會插手這檔子事兒,可一來他跟雲卿也算得上摯友,朋友有難自當兩肋插刀沒二話,二來麼,他到底是要娶雲湄的,等娶了雲湄,這雲卿按輩分兒算就是他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