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風,像無聲的回答。
他深深看她一眼,長眠於此的,正如康寧所說,今後於他只是一個故人。
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
因為在墓園稍稍耽誤了些時間,穆皖南比幾位下屬稍晚一些趕到供應商工廠,但參觀和雙方會議都十分順利。
第二天上午,對方邀請了一位技術專家參與會談,並且安排了簡單的午餐。穆皖南抬手看了看時間,吃完午飯開車回去,趕上跟思思約好的時間應該沒有問題。
在進入會議室之前,一行人從廠區的另一邊走過來,路上有並排停放的車輛,位置停得十分別扭。
穆皖南蹙了蹙眉,“怎麼把車子停在這裡?攔住消防通道了。”
廠商隨行的一位副總連忙叫保安來,讓查清楚是什麼人把車停在這裡,趕緊開走。
眾人都沒太在意,只當是一個小插曲。南華對供應商的審計一向比較嚴苛,這樣的細枝末節也不會放過,他們都明白,也漸漸習慣了。
然而會議進行到尾聲的時候,室內的消防警報突然響了,窗外也傳來東西燃燒的刺鼻氣味。
保安慌慌張張地闖進來:“不好了,西區廠房起火了!”
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從辦公樓內撤出來,西區廠房就在後面,濃煙滾滾,火勢看來不小。
隨行的廠商方面的中高層都有些慌了手腳,廠房內起火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生產原料和裝置搞不好會引起爆炸。今兒是小長假前最後一個工作日,工人們還都在上班,火災引起的財產損失都還好說,人員傷亡就難以挽回的了。
消防趕到之前必須先自救,廠方的人這時都顧不上招呼客人了,都往廠區跑。
穆皖南也跟上去,被秘書攔了一下:“穆總,前面危險!”
他不理會,這種情況他做不到袖手旁觀,火災中每一秒鐘都十分珍貴,多一個人的力量可能就可以多救出一個人來。
路過剛才經過的地方,他意外地發現那兩輛不按規矩停放的車子還橫在那裡,恰好就堵住了待會兒消防車要經過的路線。
保安可能一時沒找到停車的人,也沒當回事。
他二話不說重新衝回辦公樓的樓道里,拎出一個滅火器,舉起來狠狠砸向其中一輛車的車窗。車窗碎裂之後,他又用手把殘破的玻璃一片片敲下來,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從駕駛室探身進去將手剎放下去,回身吼道:“還發什麼愣?一起過來把這兩輛車推開!”
幾個大男人頗費了些力氣才將車子推離原來的位置,消防車一來果然被堵在那裡一時進不來,耽誤了些時間。
那頭火勢已經很大了,廠房裡傳來爆裂的聲響,逃出來的工人不少人臉上身上都有灼傷,焦黑狼狽,開放的傷口還汩汩流出血來。
穆皖南脫下外套淋上水,秘書在一旁看到他的手肘,驚道:“穆總,您的手受傷了。”
一定是剛才擊碎車窗玻璃的時候劃傷的,他竟然一直也沒有感覺到疼。
“知道我受傷了還在這兒站著幹嘛?去查,那兩輛車是誰停在那兒的,調監控錄影出來看,快去!”
他轉頭就披上用水淋溼的外套衝進火場裡,秘書沒辦法,只好按他的要求回頭去查。
大火整整三個小時之後才被撲滅,濃煙方圓幾公里都看得見。滅火後現場一片狼藉,財產損失就不必說了,但好在自救及時,雖然有工人受傷,但沒有人死亡。
穆皖南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氣,臉上身上都在火場進出中留下了焦黑的痕跡,背上火辣辣的痛,大概是被灼傷了,他甚至分不清習慣性脫臼的手臂到底是左還是右,兩隻胳膊現在都疼得抬不起來。
司機老劉扶他上救護車,他擺手,讓急救人員先照顧受傷的工人,僥倖逃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