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沒有小九的秀色可餐呀。”狻猊呵呵輕笑。
誰不愛餵食九龍子?
只要給他吃的,他回報的笑靨,美到閃閃發光,炫目不已,何止像摻了蜜糖而已?根本直逼禍國殃民的妖魅了。
看著九龍子在眼前,伸舌,舔去指腹的醬汁,貓兒一般的可愛饞樣,或是嘴角沾上蜜汁,探舌吮去,再彎著晶眸,直衝你笑——驚蟄的意圖,已經完全沒有想隱藏的跡象嘛!
“驚蟄說,看到好吃的食物,都會想到我,順手包一份給我,很平常呀。”九龍子低頭,摸索腰側錦袋,尋找能沾著醬吃的食材。
看到好吃的食物,都會想到你——這、這句話真是露骨,言下之意,你在他眼中,與美食沒有差別了,是吧?!
“你可別傻傻的,人家餵你吃什麼,你來者不拒,哪天被人給吃了,連骨頭都不吐。”二龍子睚眥可不願見到九弟淪為“鳥為食亡”之下的那隻鳥呀……
“誰敢吃龍子呀?饕餮嗎?我見到她,一定逃,不會呆呆站著給她吃。”前有四叔的教訓,九龍子自當警惕。
誰在同你說饕餮了?
吃人的妖物,何止饕餮一隻?
況且,吃,也不單純只有咬破骨呀肉的,囫圇吞下肚的那一種“吃”。
那隻用意很不良的驚蟄,真該找個時間,好好跟他“聊聊”,他究竟想對他們家小九做什麼。
猛獻殷勤的舉止,用在女孩兒身上,很明顯是追求,但小九是貨真價實的男人,公的、雄性、帶把兒的,別拿叔叔疼侄兒的藉口來搪塞,其他八隻侄子,怎就沒被寵溺過?!
“嘿,找到了。”九龍子掏出一物,擺上青花瓷盤,手上醬瓶備妥,噗滋噗滋往那東西上頭倒。“幸好我有先見之明,留牠下來,飯前吃剛剛好。”
白白的小東西,被濃褐醬汁淋得烏漆漆,仍能看見鑲在邊緣的淡金紋路。
大龍子總覺得……有些眼熟。
像是不久之前,這東西,才從他眼前跑走。
而且,哭得悽悽、慘慘、慼慼。
“我在城內閒晃,瞄見牠被一條小鯊吞下肚,牠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所以,我賞了小鯊一拳,硬將牠從小鯊嘴裡,打到吐出來。”
出了鯊嘴,還是逃不過龍口。
“七味鮮蚌,滋味不知怎樣。”九龍子掰著緊合的蚌殼,準備使出蠻力,剝開牠。
“小九……”大龍子肯定了那是何物。
不知是九龍子手滑,抑是鮮蚌發揮強烈求生意識,他手中蚌殼突然彈飛,蚌身在半空中,畫出一道微弧,沒有海水輔助,仍是奮力振殼,直直地——
掉進大龍子的衣襟。
彷彿埋沙一樣,縮往更裡頭,躲藏。
那麼雪白、那麼幹淨的絲綢,暈開一片七味醬的痕跡。
牠躲得越深,醬汙範圍也變更大。
“大哥,抱歉,失手、失手,我幫你拿出來——”
大龍子一聲淺嘆,擋下九龍子欲探進寬襟的手。
“她是珠芽。”
那花紋、那色澤、那躲在他胸口,微微顫抖的模樣,是她,不會錯。
“唔?她是豬牙大嫂?”不僅九龍子驚訝收手,全廳裡,也因大龍子淡淡一語而詫異。
九龍子立刻露出責備神色,雙臂環胸,正義凜然貌,藉以掩飾他沒吃到鮮蚌的遺憾失望。
“大哥,你沒好好保護她厚?她差點被小鯊吃掉耶!”
她險些被你沾醬吃掉,這件事,你怎麼不拿出來說說?
大龍子掏出襟口內的小蚌,七味醬嗆得她直蠕,不舒服極了。
他撩袖,露出臂肘,長臂伸出窗外,握著她,一併探進湛藍海水中,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