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駭然抬頭——
紅蓮!
他被釘在牆上,髮絲覆滿臉,血紅的衣服上破破爛爛,那些傷口無不發膿潰爛。這次他竟比上次看見更慘上三分。
若一驚恐的往後退了一步。忽聞一聲清啼自遠方而來,一隻鳳凰倏地飛近,它尖喙一張,撲至紅蓮身前,生生啄出了他的一隻眼睛!
紅蓮慘叫不斷,聲聲淒厲……
“月凰!”
若一一聲驚呼,猛的坐起。
屋外隨即響起了嬰孩的嚎哭聲,接著又聽到莫默頭疼的“啊啊”大叫和她氣得拍床板的大罵:“顏若一,大半夜嚎個毛啊!你自己來把他哄睡!”
若一還未從夢中的驚惶中走出,身上的冷汗流個不停,窗外夜風往屋裡一送,吹得她渾身發寒,連忙用被子將自己緊緊裹住。
她用左手摸到自己的右手掌心,在那裡有一條凹凸不平的痕跡,正是她以前為了救子檀時,割破掌心留下的。
那些血……對啊,從前她怎麼未曾想過,她的血為何能讓子檀甦醒。難道僅僅是因為她來自異世麼?還有夢中那個紅蓮……
門縫中照進一縷溫暖的橙光,燻池掌著燈推門而入:“做惡夢了?”
他將油燈放到桌上,燈光和著他溫和的聲音漸漸驅走了夜裡的寒涼。
若一慢慢鎮定下來。她在被窩中搖了搖頭道:“算不上是惡夢,只是很奇怪……”
“有何奇怪。”
若一斟酌了一下言語道:“自上次厲完劫之後,我腦海裡偶爾會閃過一個人影,我一直沒當回事,但現在,卻越想越覺得,此事或許另有蹊蹺。”
“看見了什麼?”
若一將當初在嬰梁山的事與燻池大致講了一遍,才道:“子檀說,那個叫紅蓮的男子靈魂和肉體被強行分開了。那本是一個只由魔氣組成的身體,但是我卻隱約感覺他在求救……這幾日,當我一個人待著的時候,腦海中便老是晃過他的影子——被血淋淋的釘在牆上,虛弱的求救。就像他隨時隨地都盯著我,一但我一個人,他便會找上我一樣。我之前一直以為是幻覺,可是今晚這個夢……燻池。”若一道,“夢中那些場景太過真實了,真實得可怕。”
燻池聽了這番話,長久的默了會兒:“若如你所說,怕真是有人在用移魂之術。”若一不解,燻池慢慢解釋道,“此術兇殘非常,靈魂與肉體本是上天所賜,待到死亡之時才會分離。而今這紅蓮被人活生生的移了魂魄,肉體要日日承受錐心之痛,而魂魄被鎖在一團魔氣之中,遲早會泯滅了人性,化作一個無心怪物。這術要施,絕非一日能成,只怕是做這事的人,早有了一個驚天預謀。”
“驚天預謀?”
燻池點了點頭,神色凝重道:“你自夢中看到的這些場景不會是空穴來風。想來或許是那人寄了一縷神識在你身上,依著僅剩的神志在向你求救。”
若一愣了一番,想到夢中那人的慘象,心頭頓時一沉:“可是我現在並不知道他被困在哪裡,更沒法救他啊。”
“若一別急。我方才已說過,施此術必定要有一個長久的時間,既然如今那個叫紅蓮的男子還能躲過施術者的耳目向你求救,可見他本是一個心神至堅的人。這一年半載他應當也能撐得過去。”燻池默了默,似乎想到了什麼,“若一,你可確定他的身體是由魔氣聚集而成的?”
若一點頭。
燻池的臉色沉了沉,在火苗的跳動下竟顯得有幾分肅穆:“若是如此,只怕背後那人想做的事,比我所想的還要驚人。”
若一怔了怔:“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