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想著,一面去看那跟在遠航與亦笙身後的那個男人,這一看卻是不由得愣住,心內驚疑不定。
“南薄北張,少年傾世”,大名鼎鼎的少帥,誰人不識?
可是,此刻那人一身便裝,就這樣話生生的站在自己的家裡,她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認的,只疑心會不會是自己弄錯了,不過是長得相似而己。
畢竟薄聿錚是什麼人,如今的軍政兩屆誰不恭恭敬敬稱一聲少帥,雖然那馮大帥尚且健在,但明眼人都知道,真正做主的己經換成了他的義子,薄聿錚。
這樣一個權勢傾天的風雲人物,怎麼可能會和這個小丫頭攪合在一起?
可若說不是,這身姿,這氣度,這風範,又怎是旁人模仿得來?
就那麼隨意一站,甚至不需要說任何話,那凜然的王者之氣便在不經意間傾瀉滿室,又如何會是池中物?
她不由得暗暗看了一眼丈夫和弟弟,他們的表情告訴她,他們也同自己一樣驚疑不定,又去看紀桓,只見他的面色淡漠,一言不發。
盛太太於是定了定神,當下決定先按兵不動,等先釐清了這狀況再說。
可這家裡,卻偏偏有人不懂得察顏觀色,又或者,是唯恐天下不亂。
白翠音笑裡藏刀,開口低低吩咐了自己屋內的巧蘭幾句,那巧蘭便悄無聲息地上樓去了,在那當口,自是誰也不會留意到她。
不一會巧蘭抱著一件大衣下了樓,交到白翠音手中,白翠音笑意盈盈的起身走到亦笙身邊,“來,快把衣服換了, 這大冷的天,不能因為要人家憐惜你,倒凍壞了護花人……再說了,你這身打扮,也實在是沒有一點兒小姐的樣子 ,你媽不在,我就多管閒事一回了。”
她一面說著,一面就伸手去拉亦笙的大衣,亦笙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動手,雖往後避開去,但那大衣本就只是搭在肩上,沒扣扣子,全憑她一隻手攏著,現下這一拉扯,那洋裝上已經乾涸了的血跡,便觸目驚心的露了出來。
“呀!這是血嗎?”白翠音叫了出來。
亦笙心內暗恨,又很是懊惱自己的不小心,沒有料到家裡竟然等著這麼一場鴻門宴,糾讓旁人看去了笑話。
而在白翠音的選一嚷之下,遠航立刻大步過來,見到女兒衣裳上的血跡,慌忙一把拉過她問:“小笙你哪裡受傷了 ,怎麼不早跟爸爸說?”
而紀桓收在身側的手,驀然收緊成拳,幾次剋制,方才沒有站起身來。
“我沒事我沒事,這不是我的血……”亦笙連忙道。
遠航此刻也頓不得其他,不再理會女兒,徑直面向薄聿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薄聿錚態度從容,擇言將事情始未說了一遍,自然是拋開了細節不談,只說因為自己連累盛小姐受了驚,並保證這件事到此為止,不會再有任何麻煩。
盛太太靜了片刻,開口問過:“亦笙,這位先生是?”
亦笙反應迅速,她雖知道得不甚清楚,但想著或許如薄聿錚這樣的大人物,是不喜歡人家知道自己的行蹤的,於是只說:“是我在法國認識的朋友。”
盛太太又轉向紀桓,“法國的話,那紀桓也應該認識了?’
紀桓淡淡笑了下,出口卻並不含混,“我並沒有機會識得少帥。”
一話既出,客廳內諸人面色各異。
盛太太穩了穩自己的情緒,正要開口,卻聽見薄聿錚的聲音平靜響起,並不介意他的不避諱,自己也不藏著掖著, 話語當中沒有過多的情緒,卻也沒有否認——
“我在法固的時候偶然識得盛小姐,沒想到回上海又遇到了,原想送她回家,倒讓她受驚嚇了。”
他說著,也不在意其他人是什麼表情,只是微微側過頭看了亦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