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又聞了聞，似乎正是硃砂。

我越發覺得奇怪了，若是我沒有記錯，硃砂不但是顏料，還是一種常見的藥品，據說可以鎮定心神，治療心火亢盛、心煩不寐，還可用於瘡毒腫痛，口舌生瘡，咽喉腫痛。這跟“鬼神”之說，有什麼關係呢？我實在想不通。

我點頭道：“好像是辰砂。然後呢？說下去。”

小建子嚥了嚥唾液，接著說道：“沒進宮之前，奴才村裡有很多辰砂，村裡的人，好多都是開採辰砂礦的。奴才的爺爺、奴才的爹、伯伯、叔叔、還有哥哥，都是採礦的。原來倒也沒什麼，可是後來就出怪事了。

我忙問道：“什麼怪事？”

小建子一副驚恐的模樣，道：“村裡好多去挖辰砂的人，突然間，不對勁兒了。開始的時候，經常說會看見鬼，大家都很害怕，有人每天都睡不著覺，一睡，就看見好多鬼影，有人的眼睛看不清東西了，全身起了小斑點，後來好多人又拉又吐，吐出來的也是血，肚子好像有火燒，拉出來好多血。好多人死了。”

小建子的話，讓我驚呆了，沒想到，竟會出現這樣的異狀。難道，辰砂竟然真的會引來鬼神？

梓菊、玉瑕聽了，也是一副驚恐的模樣。

我問道：“怎麼還有這樣的事？當時村裡的人怎麼說的？”

小建子驚魂未定，說道：“村裡的老人說，是當年這裡下面有很多厲鬼，辰砂是用來鎮壓他們的。大家都去挖辰砂，結果把厲鬼放了出來，要用童男童女餵飽他們，他們就不會出來害人了。”

我更是吃了一驚，童男童女喂惡鬼？這種鬼話，在鄉野草民裡，倒是很得人心，可是結果，恐怕並不如人意罷。

玉瑕驚叫一聲，問道：“真的用童男童女喂惡鬼了麼？”

小建子慌亂地點點頭，說道：“我好怕他們抓我去喂惡鬼，幸好當時我病了，就沒有被抓去。村裡的人找了四個小孩，兩男兩女……被送到辰砂礦埋了……”

小建子一慌張，　“奴才”也忘記說了，只說了“我”。　我見他傷心恐懼，當下也不點破。

玉瑕臉色發白，追問道：“惡鬼吃了小孩，最後還有出來麼？”

小建子搖搖頭，眼眶也紅了，哽咽道：“　惡鬼吃了人……可是還是不放過村裡的人。好多人死了……村子裡到處都是死人……死人堆在一起，好怕……好可怕……”

梓菊輕聲問道：“那你……家人呢？”

小建子一聽，眼淚流了下來，不住抽泣，哭道：“我爺爺、我爹、我叔叔……都死了……後來……大哥也死了……我娘帶著我和姐姐乞討……實在過不下去了……娘也病死了……沒錢安葬……姐姐賣了自己去當丫頭……我就……我就淨了身……”

小建子說著，越發的傷心，不由地大哭起來。

梓菊見了，眼淚也滑落下來，摟了小建子，拍了拍他的頭，寬慰他。玉瑕的眼眶也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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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了，也很是不忍，心裡一陣發酸，眼睛也有些發熱。

但我不敢在下人面前，表露什麼，於是任由小建子哭了一陣，便清了清嗓子，道：“玉瑕，你帶了小建子下去，洗洗臉，給他點吃的。對了，你再拿些錢，讓小海找人，幫他姐姐贖身罷。”

小建子一聽，連忙跪了下來，不住磕頭道：“謝娘娘，謝娘娘……娘娘的大恩大德，小建子一輩子也不敢忘記……一輩子做牛做馬伺候娘娘……”

我見他又要哭了，心裡也酸楚難當，連忙說道：“好了好了。你跟小海說清楚，姐姐在哪裡當丫頭，才好去幫她贖身。玉瑕，你帶他下去罷！”

小建子又磕了兩個頭，這才跟了玉瑕出去。

我掏出一條絲帕，遞給梓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