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二十幾年沒有觸碰過書本的鄭梅,對於試卷上的試題感覺到十分陌生。
考場內十分安靜,只聽見唰唰的書寫聲,鄭梅不自覺地咬緊了下唇,她剛剛才發誓不會重蹈前世的覆轍,可是眼前她連一道簡單的試題都不會做,高中,看來是與她無望了。
鄭梅畢竟活了幾十年,後半生遭遇的那些事情讓她的心性比之前世堅韌了許多,考試並不是唯一的出路,前世的她或許可以考上高中,可是現在的鄭梅卻沒有把握。
既然已經沒有了可能,她何必在糾結於那些,鄭梅的心豁然開朗,努力地回憶前世那些模糊的記憶,認認真真地填寫著試卷上的答案。
等到考試結束後,鄭梅隨著人流從考場出來,不意外地看見等在學校口的鄭國強。
鄭國強蹲在樹蔭裡,嘴裡吧嗒吧嗒抽著旱菸,眼看著學校大門開啟,學生們三五成群地走了出來,他趕忙掐滅了菸頭,焦急地在人群中尋找著鄭梅的影子。
梅子說不要他接,他怎麼可能放心梅子一個人回去,從鎮上到村裡不短的一截路程,梅子剛剛考完試,哪裡能讓她在累到?
“梅子,渴不,這是爸給你買的汽水,可解渴了,你趕快喝掉吧。”
鄭國強寶貝似的從車頭掛著的包裡拿出一瓶汽水,遞給了鄭梅,他等在外面的這段時間,看見不少家長都買了這汽水,聽他們說,孩子們都愛喝著東西,他便也給梅子買了,只等著她出來便能喝上了。
鄭梅看著父親遞來的汽水,眼眶不由得一酸,父親如此疼愛她,她該怎麼告訴他們,她沒有可能考上高中,這樣殘酷的事實呢?
看著父親那滿頭大汗的模樣,鄭梅不知怎麼感覺有些心酸,上輩子她能讓家人驕傲的也只有漂亮的臉蛋和優異的成績,可是現在,她連那優異的成績也保不住了麼?
她不知道當他們得知她在關鍵的考試考得一塌糊塗,會是什麼樣子,鄭梅不敢去想。
鄭國強不知道鄭梅在想些什麼,招呼她坐上車子,便蹬著車子順著馬路朝鎮外去了。
***
鄭梅坐在車子後座上,想了想便將沒開啟蓋子的汽水放進了書包之中。
後世的飲料品種五花八門,鄭梅前世風光的時候什麼沒有喝過,她自然是看不上現在這稀罕的要命的汽水,不過她不愛喝這東西,家裡那幾個弟妹,想必是很喜歡喝這些東西的。
畢竟這汽水在這時候也不是隨隨便便便能喝到的東西。
她佔了大姐的身份,卻從來沒有照顧這些弟弟妹妹,反而總是欺負他們,仗著父母的偏愛,她肆無忌憚地欺辱他們,好像他們不是自己的有血緣的兄弟姐妹,而是什麼仇人一般。
重活一世的鄭梅情商不見得增長了,可是她卻清楚地弄明白了一點,她不可能永遠住在孃家,等到日後出了嫁,和兄弟們鬧僵了的她憑什麼得到他們的幫助,到時候她受了委屈也都沒有人幫她討回公道。
在農村,如果沒有孃家兄弟幫襯,在婆家也會被人瞧不起的。
無怪鄭梅想得現實,她前世本來就是隻想著自己的一個人,重活一世不代表她馬上就拾起了對弟妹們的感情,前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她已經得到了報應,今生她不想在重複前世的道路。
無論是親情或是其它感情都是需要人去經營的,改善和弟妹間的關係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的,鄭梅知道自己的性子很自私也很作,可是她會努力去改變的。
腳踏車停在了家門前,鄭梅從車上跳了下來,鄭國強推著車子去還給鄰居,鄭梅看著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