姵兒本就玉質天成,容色不俗,為人和氣有禮,只是世家出來的女子骨子裡到底有幾分驕矜的。何況,年氏很有可能被賜婚道十七貝勒府,姵兒如何能不警惕三分?
宛姵今日著一身煙羅紫迷離繁花的旗服,外罩一件煙霞色繡五翟凌雲紋樣的坎肩,襯得她姿容嬌豔華貴。宛姵是嫻靜端華、玉姿姣麗,如海棠標姿,儀美雙雅緻;那盈盈跪拜謙順柔婉的年氏,其瓊姿花貌便恰似月下含露凝泣的玉臺水仙,雪膚玉肌,千般可人,萬般嬌羞風流之態自是更惹人憐惜。
溫皙暗歎一聲老了,擱下手中的白玉佛珠,語氣清淡如水:“平身吧。”
年氏盈盈謝過,方才斂羞含眉起身。溫皙在打量年氏,年氏又何嘗不是在偷偷窺往這位新任的主子娘娘呢。驚歎於皇后和年齡不符的年輕美豔,面色也不覺微微露出驚歎之色。道:“恕奴才放肆,皇后娘娘端華冠世,與福晉倒像是姊妹一般呢!”
沒有那個女人不喜歡被人稱讚美貌,何況是被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讚歎呢,溫皙抿唇笑道:“倒是有人說姵兒有眉眼和下巴有幾分像本宮。”
宛姵瞧著年氏口齒伶俐,也不甘落後。親暱地對溫皙撒嬌道:“人常言侄女像姑姑,想來是不假的!”
年氏俏臉露出幾分驚訝之色,顰蹙的蛾眉微微一凝,脫口而出道:“福晉。。。是十七福晉?!”
宛姵倒是一時間沒聽出她話中旁的意思,隨口反問道:“要不然你以為本福晉是誰?”
年氏忙福身盈盈一禮,露出一個婉轉鬆快的笑容:“奴才放肆了,還請福晉恕罪!”
姵兒雖然蕙質蘭心,但是人心的彎彎卻懂得不多,自出嫁胤禮還算尊重她。溫皙又格外迴護著,且姵兒本就才十八歲,心思終究不必成年人。但是年氏的一番表現,溫皙卻看在眼裡,明透在心裡,溫皙只有兩個兒媳婦,年氏驚訝於姵兒是十七福晉,那麼她一開始必然以為姵兒是十六福晉了。
溫皙一語挑破道:“年氏是把你錯認成宜蘭了。”
姵兒微微惶惑。卻有幾分不解。溫皙亦然,年氏為何先入為主地把姵兒當做瓜爾佳氏呢?的確。無論宜蘭還是宛姵,都不曾跟年氏照面,而溫皙的兩個媳婦年歲上差距也不大,的確若是初次見,應該很難分辨出是溫皙哪個媳婦。
溫皙輕輕一笑道:“年氏,你似乎對本宮的另一個媳婦更感興趣。”
年氏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鎮定自若的確超乎一般人,只不過到底是個小姑娘,不自覺地還是漏了一些馬腳,她嬌羞的面龐含著恭敬道:“奴才只是聽聞十六福晉端莊賢惠,才有所猜測罷了。”
端莊賢惠?端莊自然是有的。只是這賢惠。。。聽著是尋常恭維的話,若是更深想一層,寬容不妒,能容姬妾也是賢惠。
那日在出雲寺,和年氏相遇的明明是胤禮。。。怎麼年氏好似對胤祿更感興趣一些?
“十六嫂自然賢惠,”宛姵也奇怪於年氏為何突然吹捧起瓜爾佳氏了,便轉而與溫皙閒閒道:“只是許久不見十六嫂帶蝶兒和蜜兒進宮來了。”
蝶兒是格佛荷,蜜兒便是瓜爾佳氏生的二格格,照著溫皙當初隨口對胤祿說的,你下一個閨女就叫小蜜蜂得了。。。胤祿覺得小蜜蜂實在難聽,就給起了個乳名叫蜜兒了,聽著甜甜蜜蜜,倒也不錯,大名等滿週歲了不遲。
溫皙道:“蜜兒有些吐奶。。。”瞥了一眼豎著耳朵聽話的年氏,溫皙有心試探,便道:“綠桐也作庶福晉許多年了,趕明該給她上個玉牒做側福晉。”
年氏驟然面色慌亂了起來,口不擇言竟然插口道:“娘娘說的可是大格格的生母,伊爾佳庶福晉?”
溫皙微微抬了抬眼皮,“怎麼了?你有什麼異議嗎?”
年氏慌忙垂下頭去,“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