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老闆安慰道:“大妹子!別喪氣!只要你一口咬定,也許還會有轉機!”
不遠的另一頂帳篷裡,兩老一少都安靜地躺在矮床上,無神地盯著帳篷頂。
青風飄手墊在腦後,一腿弓起,另一腿搭在上面,有意識地上下搖晃,嘴裡哼哼唧唧,“嘿!想不到!想不到!我這麼一個人也可以住進軍營!怪!怪!這感覺真怪!”他的眼睛轉來轉去,突然眉開眼笑,把振動的腿振得更利害。
楞頭青大開四肢,平心靜氣地躺著。他的床與青風飄的床挨著,他被不住的振動慢慢地給弄了個火起:一骨碌爬起來,對著青風飄大吼:“給我安靜點!”
青風飄腿一晃,坐在床沿,“好小子!你怎麼說話啊?”死死地盯住楞頭青。
“我怎麼說話?我就這麼說話!”語氣變得很柔軟,“請您老人家不要再晃床了!行不行?”一扭身又躺回床上,自言自語地說,“好累啊!好好躺躺!好好躺躺——”睜大眼睛繼續看帳篷頂。
青風飄狠狠地說:“啊!看來這麼多年我白混了?”一陣苦笑,他也四肢大開地躺在床上。
李三輕咳兩聲,“小心點!這是軍營,說不定咱們話說多了,要受軍法處分的!這些帶兵的可都是虎狼一般啊!”用低低的聲音,緩緩地說。不過回答他的只有兩聲更低的聲音,同是一個字“嗯!”由鼻子發出的。
時間在安靜中飛了過去,越來越舒服的氣氛一下籠罩了整個帳篷。楞頭青一個翻身起來,沒意思地說:“我出去下!”邁起穩健的步子,衝開門布。
“嘿!回去!”帳篷門口的兩個兵丁挺直了身子高喊,手中的長矛向前一斜,兩矛一交叉,擋住了去路。
楞頭青臉上立刻堆上無數的笑容,“哎喲!兩位兵爺!辛苦!辛苦!辛苦!到裡面坐坐如何?”
“滾進去!少來!”交叉的雙矛逼向楞頭青,“奉許大人之命!不許你們離開帳篷一步!”冷若冰霜,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
楞頭青連忙回退一步,“行行行!小民不敢!”他並沒有回帳篷的意思,“兩位兵爺!把兵器收著,我決不會違犯將令的!我就站在這裡看看,不會妨礙你們二位的!”
“那就好!”咣啷一響,交叉的長矛一碰分開,各自豎立在兵丁的身側。頓時兩個士兵若泥塑木雕般,連眼睛都不動一下。
楞頭青東瞅西瞧,除了帳篷就是士兵,除了士兵就是帳篷,在單調中散發出無數的壓迫力——太嚴肅,太安靜,在這種環境中,站姿不好都會產生出強烈的自卑。楞頭青連忙低頭哈腰對著兩個衛兵鞠了兩個躬,“兵爺!小民不得不再打擾下,我要上茅廁,實在有些憋不住了!麻煩!麻煩!”
一個士兵有點上火,“小子!回帳篷去!裡面有尿桶,隨便你拉!”
楞頭青見閉門羹越來越難喝,嚇得一轉身匆忙跳進帳篷,一陣風似的滾上床,直喘粗氣。
接下來幾天,被拘管保護的五個人安安靜靜的,吃了就睡,睡了再吃,沒有人來詢問,沒有人來打擾,如果在這種環境中修道唸佛倒也閒適,不想他們都是些俗人,不會超脫,因此他們倒像吃了幾天的苦藥。
五天後,一大早,總算有人來管他們了,把他們一併請入了中軍大帳。卓老闆在進大帳前一刻還不忘深情地在李夢仙手上使勁一握,衝她堅定地點頭。一進大帳,眼前分外開朗,左右兩邊都坐有一溜人,大約估計下一邊有三十來人,正中間,許學衡穩如泰山地矗立著,一雙虎眼微開,血盆大口緊閉,一身蟒袍裹住金玉身,一手斜按椅把,一手扶定膝蓋,腳蹬官靴,好不威風。
卓老闆一見陣勢不小,眼睛不動,朝著許學衡走上前去,離人十步七米左右當下躬身抱拳,李夢仙跟著一揖,“拜見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