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醫院的日結單明細,安迪一張一張地看,翻來覆去地看,樊勝美等都不知安迪賣的什麼關子,只好念在安迪是高管的分上,無條件相信她。
安迪卻忽然啪一下將單子拍在桌上,“羅紅黴素一天打八瓶。騙你妹啊,八瓶得兌十六瓶吊針,往死裡打啊!華法林每天五瓶,當咳嗽藥水喝呢。你們不怕全身潰爛七竅流血啊。小曲,報警,告這兒有人詐騙。順便查醫院是誰開的單子。媽的一鍋端了,騙樊家沒醫生好欺負。”
三個男的幾乎整齊劃一地撲上來搶單子。安迪手一鬆不吃眼前虧,但嘴裡噼裡啪啦背誦單子上的內容。曲筱綃在一邊趕緊旁白。“你們以為可以毀屍滅跡?人家是醫生,每天看這種東西,揹你們幾張紙是小兒科。”
但是安迪將單據的序列號也背了出來。完了,看著那三個人道:“你們等著,我們會去醫院查原始憑證。都是電腦打出來的單子,有底。今晚不把你們勒索去的一半錢交回來,我們衛生局見。”
邱瑩瑩勇敢地叉腰守在門口,但小腿猛彈琵琶。只好一聲不吭,免得露餡。
關雎爾一看不妙,但她不敢就這麼赤手空拳守門,轉身守到廚房刀架邊,持刀備用。
雙方對峙,氣氛一點就爆。但就在關鍵時刻,只聽撲通一聲,大家看去,卻是樊母坐倒在地上,嚇得直哆嗦。曲筱綃當然知道今晚不可能如安迪所願,便靈機一動,道:“喲,已經倒下一個樊大爺,可別再倒下一個樊大媽。我們去外面談。”
樊勝美道:“姐妹們,算了,算了,大家都是我哥的受害者,我們別為我哥那破事爭吵了。這三位大哥,請喝茶。你們的假單據我們心領,但這賬就不能跟你們算了,醫生已經看出假來。以前的賬嘛,我感謝你們替我趕走麻煩精我大哥,算了,不問你們要清單。你們回吧,大家都是我哥的受害者,我再道個歉。”
曲筱綃急道:“怎麼能說回就回,有底可查的假單據呢,醫院查起來就是大案。”
“算了,算了,我哥先有不是。”
“那也不行,錢都是你在出。起碼留下字條,發誓永不再踏樊家一步才放人。”
“算了,算了……”
“什麼算了算了,不能算,一定要打官司查細賬。我明天就負責幫你去法院立案,朋友價,不問你要律師費,我就是看不慣,拔刀相助。反了這事。”
“不要啦,是我哥先對不起人家……”
樊勝美一邊說,一邊做手勢讓三個男人走。那三個男人拿的假單子被識破,又有曲筱綃等大張聲勢,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悄悄退走。等他們一走,曲筱綃立馬停止辯論,做手勢問門邊的邱瑩瑩人走沒有,邱瑩瑩點頭,曲筱綃才放心,一屁股坐椅子上。“嚇死我了,我一直捏著口袋裡的防狼噴霧呢。”
安迪也大口呼吸,大口喝水。順手將口袋裡的尖刀拍桌上。她更是有備而來。邱瑩瑩將門關上,跌跌撞撞坐進沙發,“安迪,你怎麼看病的事兒也懂。”
“不懂,全靠瞎蒙,我就猜他們肯定有做手腳,王柏川提醒過我。”安迪喝光一杯,再來一杯。
廚房那邊,哐啷一聲,關雎爾手中的刀子落地上,人也靠在料理臺上不能動彈。誰都嚇壞了。
一室寂靜,連雷雷都停止了哭鬧,也沒人有力氣扶樊母一把。好久。邱瑩瑩才愣頭愣腦打破寂靜,“安迪。一天打16瓶吊針,以後可以說這是做注水牛肉。”
安迪喝一口水。“謹受教。”
曲筱綃忍不住先笑出聲來。她摸出手機,往微博發了一條現場播報:現場,五個女人臉色死人一樣,我拿瓶仿狼噴霧,安迪拿把尖刀,小關腳下有一把菜刀。但事情還沒完。
而安迪則是說出同樣的想法,“事情還沒完。我們把三個人趕走,純屬僥倖,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