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麥可，你有沒有聽到?&rdo;她槌丈夫一下，好像要攻擊他。她開始奮力搖晃他的肩膀，兩手搭在同一邊肩上，好像在揉麵團或是在按摩。&ldo;快想啊，麥可，快想啊。&rdo;

他撥開她的手，舉起手臂擋在面前。&ldo;你把我當船一樣搖，我要怎麼想得起來?就算我腦子深處有印象，也被你給搖不見了!&rdo;

&ldo;嗯‐‐看來是沒輒了。&rdo;隆巴嘆口氣便轉身離開，失望地沿著長廊往外走。

他聽到身後門內傳出她惱火的叫罵聲，&ldo;你看，他走了啦!噢，麥可，你有什麼毛病?

那個人只要你想起一件事，你連這個都做不到!&rdo;聽起來是她又開始毆打她先生的肩膀。

她一定把氣出在他的東西上了。屋內傳來怒吼聲：&ldo;我的菸鬥!我的賽程表!&rdo;

他們持續激烈的爭執，隆巴替他們把大門給關上了，忽然間，他們變成竊竊私語在商量著，隆巴會意了過來，繼續往樓下走。果不其然，就在隆巴快走到樓下時，他們家的門開了，歐班能的太太在樓梯口大聲嚷嚷，&ldo;等等，先生!回來!他想起來了!他有印象了!&rdo;

&ldo;哦，真的啊?&rdo;隆巴根本提不起勁。他停在原處抬頭看著她，但沒打算上樓。他拿出皮夾，試探般撫著皮夾外緣。&ldo;問他當時她的手套是黑的還是白的?&rdo;

她大聲地把問題朝屋內重複了一次，得到答案之後再往下對著隆巴喊‐‐聲音有點遲疑。&ldo;白的‐‐你知道，配晚上的衣服。&rdo;

隆巴原封不動地把皮夾收回去。&ldo;猜錯了。&rdo;他堅定地說完便下樓了。

12刑前第14、13、1一天

那位女子

她已經在吧檯椅子上坐了好一陣子，他才注意到她，這不太尋常，因為酒吧里人還不多。她走進來的時候應該很醒目。這表示她進來酒吧找到位子坐下來的動作很低調。

他才正要開始上班，所以她一定是在他就緒之後沒多久就到了，簡直就像是算準了時間：在他準備好的時候抵達。他穿著燙得平整的外套從員工辦公室走出來，環視工作範圍時她人還沒出現，這他很確定。總之，他招呼完吧檯盡頭的那位先生之後，就發現她安靜地坐在那裡，於是立刻走過去。

&ldo;小姐?&rdo;

她凝視他的雙眼許久，他想。然後他很快地又想，一定是他弄錯了，可能是他在幻想。

所有顧客點餐的時候都這樣看他，畢竟要透過他才有酒喝。

不過她的眼神稍有不同，那印象又回來了，原本他不當一回事。她的眼神針對著他，或許是要點酒，不過酒不是重點。她看著他，表面上是要點酒，但其實是要他認得，那表情好像是說：&ldo;看著我，記得我。&rdo;

她要威士忌加水。他轉身去準備，她的眼神到最後一刻才放開。他心中閃過一絲挫敗，覺得自己無法解釋她犀利的目光，但那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他沒多想，就只是瞬間的感受而已。

於是，這一切開始了。

他端來她的酒，接著便轉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過了一會，那期間他都沒再想起她，他已經忘了她。在這段時間裡，照理說她的坐姿應該稍微有點變化，像是提起手端起酒杯或環顧四周。沒有，她坐著一動也不動。就像酒吧椅上的人形立牌。她的酒一口也沒喝，依然在他放下的地方，杯中的量也沒減少。唯一移動的只有她的雙眼。他走到哪，她的眼睛就跟到哪。如影隨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