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綺歌不悅,只是心裡多少有些難受——她知道,玉澈心裡仍忘不掉白灝城。
五年了,白家一老一少支撐起搖搖欲墜的昭國,白灝羽也從紈絝子弟成長為獨當一面的驍勇悍將,可是昭國高聳城樓再看不見那道挺拔身影,白府再找不到溫和寬厚的二少爺,白綺歌失去二哥的同時,玉澈失去了一生摯愛的男人。
她的心,也一起奔赴黃泉。
“本來我想進宮給娘娘打個下手、照顧照顧兩位皇子,皇上非讓我等王爺回來小聚幾天再說,其實說到底有什麼可聚的呢?面對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個人見面就尷尬,還不如不見。”玉澈抱著清幽哄來哄去,語氣淡得彷彿不是在說自己。
“他尷尬是因為你不理不睬,就算把心肝都掏出來給你看你也不屑一顧。”伸手輕輕彈了下玉澈腰間顏色發舊的荷包,不出意料,玉澈慌忙捂住。白綺歌垂下眉眼,笑容漸消:“戰廷和傅楚也是痛失所愛,他們都能放下過去,為什麼就你不能?一個荷包你當寶貝似的珍藏,沒想過宸澤看到你這般模樣心裡會有多難受嗎?好歹他是你的夫君,別說柔情蜜意,便是好臉色你可曾給過他?堂堂王爺,卻要在你這裡跟個受氣包似的。”
玉澈動了動嘴角,抬頭輕笑:“可是王爺來找娘娘抱怨了?又不是小孩子,真是的。”
“不需他抱怨,他也不會抱怨,要是他能開口抱怨倒好了,至少我還有個藉口說說你。”
昔年的九皇子,如今的寧王,宮裡誰不知道易宸澤是出了名的孤傲脾氣?唯有面對玉澈他才如此有耐心。偏偏襄王有意神女無情,從小小宮女飛上枝頭變為王妃的玉澈總不肯把心意分給易宸澤一星半點,哪怕賜婚生子變得成熟許多後仍是如此。
感情的事,誰能說得清?
易宸璟下朝回來時正巧玉澈帶著清念、清遠去御花園玩耍,紫雲殿裡只剩下白綺歌呆呆坐著,目光透過窗子不知望向哪裡。
“宸澤自己肯忍,你又何必替他著急?”似是看破白綺歌心思,易宸璟一語中的,“玉澈的偏執都是受你影響,她是打算一輩子都為白將軍封心鎖情,想要讓她放下過去重新動情,看來宸澤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我也明白不該插手他們二人的事,可是看著宸澤那樣痴心卻得不到回應,總覺不忍。”
時至今日能讓白綺歌牽腸掛肚的瑣事不多,玉澈算是其中一件。易宸璟見她心情不好,索性放下手中正事坐到身側,攬著瘦削肩頭讓白綺歌靠進自己懷中:“能在一起就是緣分,誰也拆不開斬不斷。你還記得當初宸澤是怎麼和玉澈相識的麼?那時他本是仰慕你的酒量和颯爽英姿才常往宮裡跑,結果與玉澈沒說上幾次話就被勾走了三魂七魄,說什麼非要把她娶進門。我這個弟弟最是傲氣,多少王公大臣的千金都被他拒之門外,唯獨玉澈的俏皮大膽入了他的眼,甚至願為她一句玩笑似的約定奔赴沙場。宸澤用情至深,玉澈必然已經體會,只是她還沒有解開心結罷了,等日子久了體味到宸澤的用心良苦,玉澈自然會心甘情願為他付出感情。”
白綺歌被易宸璟的長篇大論弄得哭笑不得,推開湊過來的臉頰,斜起眉梢瞪眼:“就你知道的多。”
“我知道的當然多。”易宸璟淡笑,指尖刮過白綺歌耳垂,而後輕輕逗弄清幽小手,“除了剛才說的那些,宸澤還有很多令人感慨的所作所為,譬如白將軍的事,作為夫君能夠容忍妻子心懷他人,這點換做是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論小氣你當屬第一。”
“謝皇后誇獎——”
“房門都不關就如此,皇上和娘娘是誠心惹人嫉恨麼?清念,清遠,快嘲笑你們父皇母后,看他們多不知羞!”玉澈和兩個小皇子的闖入打斷了白綺歌與易宸璟對話,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收起話題,二人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