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前理了理我的發:“你這糊塗鬼,也不邀我,又如何得知我不會撥冗前來啊?”
我噗嗤一笑:“還撥冗前來,您老日理萬機,我可哪裡敢耽誤?”
他攬過我並肩又坐在那枝椏上:“是你這負心薄倖女,有了玩樂便將我甩至一旁。”
我知道自己確是冷落了他,連忙靠在他肩上:“彆氣彆氣,待今日後我便日日守在你身邊好嗎?”
“那……我得好好思量,畢竟你……”錦裂佯裝糾結。
“我怎樣?”我佯裝發怒。
“你……”他目光灼灼看向我:“你姿容甚美,我怕分神。”
“這還差不多。”我心裡一甜。
接著閒話幾句,他竟靠著我的頭睡著了。我不敢動,將四周布了個結界,也靠著他的肩膀睡去了。
幸而未被人看見,我被嘈雜人聲吵醒,遠遠看那颯沓臺邊人頭攢動,忙將錦裂叫醒,他整了整衣冠,我說道:“快去尋容華吧,我也該去找竹枝了。”
錦裂未有反應,邊理著衣袍邊道:“尋他作甚?我可是來陪你的。”
我一愣,連忙推拒:“今時不比往日,你可是天上的九五之尊,哪能陪我閒逛?你登帝未久,萬不要落人口舌。”
錦裂頓了頓手上動作,直直望著我的眼睛:“終有一日,與卿攜手同遊。”
我心中頗為感動,點頭道:“嗯,我等著。”
☆、第八章 初見情敵
錦裂最終還是去了清明宮,而我整理形容,去尋竹枝了。
竹枝剛上了颯沓臺,低首而立,似在等錦裂發號施令。這周遭看客也比之上午多出許多,聽他們交相低語,才發覺他們是聽聞帝君駕臨,這才來觀。
“哎哎,你說帝君究竟長什麼樣啊?”
“不知道啊,不過據說帝君也是剛剛繼位,估摸著應是很年輕吧。”
“帝君即位以來,從未在咱們面前露面,此次可肯定要觀仰帝尊神貌。”
“先不論帝君形貌如何,光是將那昏殘無道的虞淵壓在滄水之底,止了我們幾百年來遭受的苦楚,便是無上英明瞭。”
我心中歡喜,不可抑制點了點頭。此事我是知道的,彼時我還在魔界,聽聞神界在一日之內便易了主,頗為詫異。只聽說是離淵的遺腹子將當時的帝君,離淵之弟虞淵打得灰飛煙滅,助他奪位的神蛟被壓在滄水之底,虞淵的兒子也連坐發配南荒。
虞淵在神魔大戰後趁勢奪位,將當時的帝后,也就是錦裂的父母親打得魂飛魄散,屍骨無存,繼了帝君之位。不過上位之後也並未做什麼好事,以戰後恢復之名大興土木,建什麼大羅觀星臺,勞仙傷力。故錦裂上位之時也算出師有名,且名正言順,一路並無阻礙。
當然這些事都是他離了我之後發生的,而我當時正在訣溟宮裡做個內侍,雖知曉這事,無奈尊上並不說他名諱,故他是神界帝君這事我是入了夢迴,見了離淵帝君才反應過來的。陰差陽錯,那時我已情海翻波,再反悔也遲了,只能罔顧神魔殊途,隨他來了這裡。一番機緣巧合,一番傾心有加,不知算不算緣數。
正思忖著,忽聽聲聲沸起,那清明宮前出現了兩席白袍身影,遠遠看去錦裂氣魄峨峨,讓人完全隱去了容華的身影。同是穿白,高下倒是立見。
眾人連忙叩首行禮,而我因怔愣多時,還未反應過來,只聽錦裂一聲“免禮”,我便未來得及做任何禮數。
待眾人起身,竊竊私語漸起,我仔細偷聽,倒聽得二三句。
“帝君神武,實是不敢逼視啊。”
“是啊……”
“正是……”
這是幾位男小仙說的,我聽著倒還受用,待聽幾個女仙君說的,便有些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