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坐飛機,不過飛機帶寵物過關比較麻煩,所以才選擇坐火車。
幸好沿海開通了子彈頭列車,從上海到南州市只要一天左右,到了南州市還要轉車到縣裡,再從縣裡搭車回村,很是麻煩。
躺在列車的軟席鋪上,看著窗外瞬息而過的景色,這幾年的一切如火花般在腦中閃過。
外公死後,樂浪心如死灰。於是,上了遠洋**幹起了水手,海上雷雨風暴出沒無常,海中海盜肆意猖狂,幸好他練過幾手功夫,才數次從生死之間掙扎求活。有一天,他終於厭倦了那永遠的藍色風景和載起載伏的海波浪,做起了僱傭兵。無數次的生死徘徊,留下了無數無法泯滅的男人印記。他再一次厭倦了這種生涯,這一次,他選擇回家,不管那家如何,始終是溫暖的。
多年未回,不知故鄉中人一切可好。當年外公逝去,萬念俱灰之際,遠走他鄉,這時想想好傻好天真。
這次回來,就終老於斯吧。種田養花拔草,捉雞弄狗逐兔,閒時炒上一兩盤小菜,燉上一鍋狗肉,喝上一兩壺自釀的美酒,這樣的生活,也是不錯。
躺在對面軟席上的三郎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這幾天的相處下來,樂浪答應老人照顧的小孩慢慢對他變得依賴,把他當成了親人。樂浪給他取了個名字叫“樂天”,意思是讓他樂天知命,無病無災,永遠快快樂樂,還給他取了個小名叫“三郎”。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給他取了這個名字。
這幾天在樂浪的特意照顧下三郎和小狗可是吃好喝好,他還特地給三郎全身收拾了一下,又給他買了一大堆衣服,現在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多了,已不復以前那一副邋邋遢遢小叫花的模樣。那隻小狗跟著蹭吃蹭喝,營養跟了上來,這幾天竟然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長大了許多,而且天天吃得肚子大大的,整個毛髮油光透亮,不再是以前一副萎靡不振就快要斷氣的樣子。
不過這隻小狗顯然是有奶便是孃的主,現在見了樂浪那尾巴搖的都快斷了。樂浪看他一隻眼睛上一片黑點,身上一片黑點,尾巴上又一個黑點,索性給它取了個名字叫“三點”,倒也和三郎一樣成了難兄難弟。
下了車,樂浪看了一下,六年來縣城也沒有什麼多大改變,只是路變寬變好了,兩旁蓋起了高高的樓房。又轉車到了鎮上,小鎮依稀,沒有什麼變化,兩旁的芒果樹還是依然如初。
有幾個摩托車載客的走了過來,對著樂浪熱情的招呼。
“少年仔,要去哪裡?”
“嘢,要不要坐?”
“去哪裡?”
樂浪看了一下,找了一個貌似老實的人問道:
“到小溪村多少錢?”
“小溪村,很遠的,現在有公交車到那裡,只要五塊左右,坐摩托車要十幾塊。”
這載客的倒也好笑,有客上門還推薦人家去坐公交車。
“那走吧,”樂浪也沒還價,就帶著三郎坐了上去。
坐公交車很慢,可以說比蝸牛還慢,而且車子破破爛爛,氣味難聞,還不如坐摩托車,而且還比較快。
小溪村以村前有條小溪而得名,在大虞山下,確實很遠,而且一路彎彎繞繞,雖然現在鋪上了水泥路,但還是十分驚險。走這路,一般車速都不會太快,下雨濃霧天也沒什麼人敢走,就怕一不小心掉落下去,下面可是落差二三十米的亂石灘,掉了下去,非死即傷。
小溪村裡都是一族之人,複姓子車(讀駒ju第一聲),相傳乃是春秋戰國時期子車仲行的後代。只因當時國君殘暴不仁,所以避禍蠻荒,不過具體歷史已不可考,只留下祠堂前的一副對聯可以證明:“學無止境師仲尼,行為端莊效賢人。”
小溪村在大虞山下,有三百多戶,一千來口人,在本地也算是比較大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