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看著長大的,今個老爺打在他的身上,也是疼在我心裡,所以媳婦 便想著,若是能給他找幾個穩重妥靠的小廝,在他身邊時常規勸著,或許能讓諳兒日後能少受些老爺的責罰。”
林氏此時只感覺兩道如刀子一般的視線,一直盯著她看,她說著話,臉上不敢露出一絲慌張的表情。
而半晌之後,才聽到老太太淡淡說道:“你的話確實有道理。”
此時屋子裡的自鳴鐘,突然叮咚地響起,到了亥時了。
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林氏的身子突然抖了下,上首的老太太恍如沒瞧見一般,溫聲說道:“你早些回去吧,錦姐兒那邊現在也離不得你,就讓如諳留在我院子裡頭好生養傷。”
林氏得了命令,這才告辭。
只是到了院子外面,秋日的涼風一吹,她才發覺自己的後背已經涼透。她到了院子外面,突然腿腳一軟,還是旁邊的荷香一把扶住,這才免了她跌倒的狼狽。
“太太,可是累了?”荷香見林氏微微發白,鼻尖還有點點細汗,關切地問道。
“不妨,咱們回去吧,”林氏搖著頭,扶著荷香的手,慢慢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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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院子裡的沈如諳因為後背被打,這會衣裳沾著傷口,壓根脫不下來。最後還是沈如誨命丫鬟拿了剪刀過來,將他的衣裳剪掉這才作吧。
沈長樂還在一旁直勾勾地看著,沈如誨見狀,立即拿手擋住她的眼睛。
她被捂住了眼睛,還是沒忘關心她可憐的二哥哥:“二哥哥,你還疼嗎?”
小姑娘方才哭地太厲害,這會說話的聲音都沙啞了。趴在床上的沈如諳,頭枕在枕頭上,看著站在床邊的哥哥和妹妹。沈如誨站在沈長樂的身後,伸出一隻手將她的眼睛矇住,小傢伙就那麼蒙著眼睛問話。
“還行,死不了,”沈如諳齜牙咧嘴地說道。
沈如誨聽著他混不吝的話,立即皺眉,他行事一向沉穩,素來在弟弟妹妹面前,就是一番大哥哥做派。此時聽到他說的話,立即不悅道:“今日若不是長樂擋著,我看你躺在床上,只怕一個月都別想下床。”
沈如諳咧嘴一笑,這會是發自真心的,他說:“到底是親妹妹的,這種緊要關頭都能擋在哥哥面前。長樂你放心,日後你只要有事,哪怕二哥哥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沈如誨一聽,險些氣得絕倒。他道:“難怪爹爹這般生氣,你身上這股子倒是像足了綠林好漢的架勢。”
沒一會大夫過來了,沈如誨便將沈長樂帶到外面的東次間,讓她在羅漢床上坐下後,溫和地說:“哥哥找丫鬟過來給你梳頭好不好?”
“不好,”沈長樂的雙腳在半空之中晃盪,她拉著沈如誨的衣袖,撒嬌說:“哥哥給我梳頭髮吧。”
沈如誨當場大窘,若是讓他拿筆寫字作畫,那是一點困難都沒有。可若是讓他拿著梳子給妹妹梳頭,那可真是太難為了。所以他嘆了一口氣,打著商量地說:“長樂,哥哥實在是不會梳頭。還是讓丫鬟來吧,若是讓哥哥梳頭,你待會出去,肯定會被笑話的。”
“不會的,哥哥那麼厲害,肯定也會梳漂亮的頭髮,”沈長樂亮晶晶地看著他。
沈如誨一陣苦笑,伸手摸了她細軟的頭髮,笑著說道:“若是讓哥哥梳,只怕你這個頭髮就不漂亮了。”
不過沈如誨還是讓丫鬟拿了牙梳和銅鏡過來,尋常沈長樂的頭髮都是春柳梳的。所以這會她舉著銅鏡,在一旁指點著。可沈如誨雖然聰慧,可在梳頭這件事上還是沒那麼容易的。
但他又怕梳地太快,扯著沈長樂的頭髮,便小心翼翼地捏著她的長髮,誇讚道:“長樂的頭髮真漂亮,又黑又亮。”
沈長樂眨巴著眼睛,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