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鈺過去了,就看見德妃穿著半舊的宮裝,梳著簡單的髮髻,只插了一支整玉雕地玉簪子,簪頭有梅花,或含苞待放或已是盛開,繁複又清雅。
“兒臣給母妃請安。”
德妃瞧著面前如松柏般挺拔的少年,臉上揚起淡淡的笑容,輕聲說道:“起身吧,這幾日天氣變冷了,你身邊的人可有給你加些衣裳?”
“母妃請放心,兒臣身邊的宮人,伺候地還算精心,”紀鈺微微頷首,輕聲回道。
德妃這才露出安心的模樣,說道:“這就好,你住在皇子所那裡,平日裡母妃也照顧不了你,只盼著你身邊的宮人能伺候地精心些,可別像你弟弟這般。”
紀鈺聽罷,臉上露出擔憂地表情:“兒臣也是今個去上書房才知,九弟生了病,兒子一下學便趕了過來。不知九弟這會,可睡下了?”
德妃輕輕一笑,正要說話,結果旁邊的簾子就一下被掀了起來。從裡面跑出一個小少年,身上穿著明藍錦袍,一見到他,立即歡喜地喊道:“七哥,你來了。”
“怎麼突然就起身了,不是讓你好生休息的,”德妃見他出來,竟是著急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而後面緊跟著九皇子出來的宮女,見娘娘這般生氣,立即跪在地上,求饒道:“娘娘,奴婢攔了,只是殿下非要……”
“母妃,是我聽見七哥的聲音,非要出來的,你就別罵她了,”九皇子是德妃的小兒子,自然是異常受寵,平日裡也是個說一不二地主。
可這關係到他的身體,就算是德妃再寵著他,都不許他胡鬧。她板著臉教訓道:“我替你在上書房那裡請了假,可是為了讓你好生休息的,你七哥瞧了你之後,就該回去了。你趕緊回去躺著。”
德妃面色嚴肅,也不像平日裡那般溫柔,還真的把九皇子給鎮住了。
可是這話聽在紀鈺耳中,卻是說不出的滋味。他身子強健,並不常生病,只是夏日他偶感風寒的時候,母妃只派了身邊的宮女去看了他,還約束著九弟,在他沒好之前,不許去他的院所。
不過這念頭一閃而過,他臉上就露出愧疚。九弟到底只是個小孩子,況且自己又比他大那麼多,竟然還和他爭風吃醋,當真是有失哥哥的風範。心裡頭,雖然這麼安慰著自己,但到底還有些酸澀。
“七哥,你快勸勸母妃,我都好多了,”九皇子也是個閒不住了,這會他已經好了大半,再讓他在床上躺著,那可真是要了他的命呢。
紀鈺被他拉著手臂,也是有些無奈,不過還是低頭道:“七弟,母妃讓你休息,也是為了你好,你還是聽母妃的話吧。”
德妃露出滿意的表情,可是抬頭看著他的側臉時,卻是一下子愣了神。像,實在是太像,人人都說七皇子臉型極像她這個母妃,眼睛和鼻子像皇上。她人前露出驕傲的表情,可是人後卻還是在看見他側臉的一瞬,恍惚了。
“皇上駕到,”門外太監尖銳地聲音,陡然響起,驚得這一室地人,齊齊地往門口轉去。
待穿著明黃龍袍的中年男子,步入殿內的時候,所有人都彎腰福身。皇上笑著看著德妃和兩個兒子,朗聲道:“都起身吧,別站著了。”
“朕聽說小九病了,就過來瞧瞧,”皇帝在上首坐下之後,瞧了站在對面的兩個兒子,特別是小兒子,臉色確實不像平日裡那麼紅潤,不過瞧著應該是病地不重。
德妃立即輕聲道:“他平日裡睡覺最是不老實,這不守夜的太監一個沒看住,就給凍著了。臣妾是怕他去上書房,萬一要是把病氣過給其他皇子,可實在是罪過了。”
九皇子年紀最小,他和伴讀是由先生單獨講課的,只下學用膳是在一處的,所以德妃這麼一說,倒也不能說不對。
皇帝點了點頭,他是個極英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