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抬手開啟了房間的電燈,明亮的光芒驅散了夜色,也令那醜陋的乾屍不至於顯得那般詭異駭人,他皺著眉看著對方,神色嚴肅:“‘水手’?你不在自己的房間待著,跑我這裡幹什麼?”
老船長有些出神地望了外面一會,轉身離開小旅館的大堂。
勞倫斯眉頭緊皺,一邊盯著這狀態好像有點不對勁的異常077一邊慢慢開口:“……記起一些事情?”
但在進屋的一瞬間,他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那不斷躍動的火光中似乎仍殘留著幻象的影子,並隨著時間推移漸漸崩塌。
而弗雷姆此刻已經大步流星地穿過了祈禱室外的走廊——在離開內部聖殿之後,他的身影便驟然化作了一道流淌的火光,那火光在聖殿內的無數燭臺、火盆和篝火堆之間跳轉著,幾乎眨眼間便穿過了整個方舟上層,一路來到了位於整個傳火者方舟最核心的建築物內。
這位宛若小巨人般的森金人教皇猛然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仍跪坐在祈禱室內,火焰在前方的火盆中熊熊燃燒。
“船長……”水手歪著頭,整個腦袋彷彿要從脖子上撕裂下來一樣耷拉著,他一隻手拎著個巨大的酒瓶,隨手往喉嚨裡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酒液便沿著他的胸腔破洞和脖子上的裂口肆意流淌,淅淅瀝瀝地落在地板上,“我在自己的房間裡找到了這個——您別誤會啊,我可沒偷……沒偷您的,規矩我懂,偷船長的東西會被吊死在桅杆上……”
“我以前,好像真的是個人,”乾屍伸手撐起身體,似乎是想要把坐姿調整一下,努力了幾下卻還是沒能成功,“我們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然後……用了很久很久才返回這片該死的無垠海……”
位於“大篝火”下方,由厚重的巨石穹頂保護,儲存、記錄著無數歷史書卷和珍貴石板的“檔案館”。
檔案館中燈火通明,一排排整齊排列的置物架宛若巨牆般陳列在這偌大的廳堂之中,這些比任何常規書架都要堅固、厚重的置物架被安置在長長的軌道上,軌道內暗藏牽引機構,由蒸汽機關驅動,以隨時讓書架在內部藏書庫和外部閱覽室之間移動。
然而弗雷姆的目標並不是那些高聳如牆的書架,而是檔案館更深處的“密室”。
他徑直穿過了所有書架和軌道,來到大廳盡頭的石壁旁——兩名身穿厚重甲冑、手執焰形大劍的護火者騎士攔住了他的去路。
“密室已封鎖,”騎士說道,他的嗓音在厚重的面甲之下顯得低沉發悶,即便面前站著的是教皇,他也仍然一絲不苟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請問您來此的緣由?”
“我需要調閱歷代教皇留下的石板,”弗雷姆沉聲說道,“我懷疑發生了歷史線穿透事件。”
騎士的鎧甲下傳來一陣輕微的關節摩擦、碰撞聲。
“……年代範圍?”另一名騎士開口問道。
“新城邦歷1600年至1755年間。”弗雷姆說道。
兩名騎士對視了一眼,各自向旁邊退開半步,同時將手中的焰形大劍提起,置於石壁前地面上的兩處凹槽上方,其中一人又謹慎地看向弗雷姆:“請確認當前時間。”
“新城邦歷1902年1月22日。”
焰形大劍被插入地面上的凹槽,伴隨著一陣機關運轉的轟鳴,石壁緩緩向後退去。
“已確認,新城邦歷1902年1月22日,”護火者騎士沉聲說道,“請在今日結束前返回。祝您平安。”
……
“我們失去了和海歌號的聯絡,”身披深海神官袍服的中年人在海琳娜面前低下頭,語氣中帶著不安與沮喪,“他們在越過6海里臨界線之後斷斷續續和臨時燈塔保持了一小時的通訊,隨後便音訊全無。”
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