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公路前方一片天空與海交接的青藍色,車窗裡吹來的風潮溼,而帶著海浪的腥鹹。
謝南迴坐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他安靜沉睡的模樣與清醒時大不相同。他鼻樑非常挺,混血兒的面部輪廓十分清晰,眉毛濃黑,形狀漂亮,清醒時一雙蔚藍色的眼睛深邃而銳利,淺色的虹膜讓他的瞳孔變得神秘,如同一片遙遠的大海,可望而不可即。男神氣質盡顯。
而他當閉上眼睛時,那雙眼睛裡所透出來的冷漠氣質就盡數被薄薄的眼皮掩蓋住,長而濃密的睫毛柔順地垂在眼底,鼻樑挺直,唇形柔和,面孔依舊男神,但氣質溫和了許多。
他懶懶地靠在許蒲的小破車上,一隻手悠閒地搭在車窗沿上,腕上百達翡麗的手錶錶盤在陽光下肆無忌憚地反光,許蒲非常擔心他睡著時還做這麼危險的動作,一輛車開過從旁邊開過來他的手就沒了。
謝南迴擔心許蒲搞不定,主動提出要跟他一起來療養院探訪李微,許蒲當然求之不得,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有謝南迴在,他就會莫名其妙地產生一種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什麼疑難雜症都可以解決的信心。
因為是探訪,謝南迴穿得相當休閒,一改平日深色西裝的風格,換上了博柏利的深藍色風衣,他身材簡直就像是照著模特的比例長的,無論是穿版型正統的西裝,還是休閒的風衣襯衫,都合身得像量身定做的一樣。
這個品牌的服裝英倫風格濃郁,和謝南迴偏向於西方的混血面孔正好相配。在許蒲印象中,但凡科學家都有那麼點不修邊幅,唯獨謝南迴,永遠的衣裝整潔,永遠的風度翩翩,許蒲甚至從沒見過他穿大眾品牌。
太具有迷惑性了,許蒲嫉妒地想,怎麼會有人能長成這副模樣,簡直是上帝給開外掛了。
筆直的公路空空蕩蕩,只有他們一輛車呼啦一下駛過瀝青路面。初春風和日麗,許蒲慢慢地開著,一陣卷著海浪氣味的風吹來,兩旁是顏色鮮豔的山茶花,一路安安靜靜,前方天空清爽,雲朵被拉成纖細的絲,透明且輕盈。
前方的路標提示前往療養院向右轉,許蒲閒適地握著方向盤,駛上一條更加僻靜的道路。
謝南迴緩緩地睜開眼,許蒲隨口問:“醒了?”
他漫不經心地恩了一聲,坐直身體,收回搭在車窗沿的手臂,慢條斯理地將袖子向上捲了卷,確認一絲不苟後,才重新放了回去。
“快到了,”許蒲瞄了一眼導航,說,“還有十分鐘。”
他嘀咕了一句:“這療養院建得可真夠深的。”
“當然了。”謝南迴輕描淡寫道,“不然病人跳海怎麼辦。”
許蒲噎住,這個笑話真的好冷好冷……
又十分鐘,車終於停在療養院前。
許蒲上前去和前臺的工作人員登記,謝南迴從後面慢慢地走過來。那正負責登記許蒲的小姑娘頻頻走神,許蒲疑惑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就見謝南迴隨意地站在一邊,熨燙妥帖沒有一絲褶皺的風衣衣角飄飄,黑色修身長褲下的長腿勻稱而筆直,簡直和畫報封面走下來的模特沒有差別。
許蒲頓時有些無語,他和謝南迴併為零番隊兩大大眾男神,為什麼和謝南迴一比,他就迅速地失去了存在感?
因為事先預約過,登記手續很快搞定,前臺的小姑娘領著他們刷卡上樓。這棟療養院與軍隊和政府都有聯絡,很多在任務中受傷的軍人、警察,包括一些身體虛弱的高階幹部都在這裡療養,因而戒備森嚴,安全級別很高,李微在這裡確實能受到很好的保護。
走廊盡頭是李微的房間,許蒲輕輕推門進去,李微背對他們而坐,她瘦了很多,背影在陽光下顯得十分單薄,許蒲心裡不由一酸。
她聽見響動,很快轉過身來,欣喜地放下手中的書:“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