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正在裡面讀書,未就寢呢。”
“可有不適?”
宮人道:“只方才覺得熱了,差遣奴婢們在殿中多加了盆冰,其餘的一切如常。”
時至盛夏,虞秋除卻比往年不耐熱了,旁的什麼孕期反應都沒有。
雲珩點點頭,邁進殿中,沒靠近,已聽見輕柔的吟誦聲,像冬夜落雪一樣溫柔。他失笑,還真是“讀”書。
站在外面悄聲聽了會兒,雲珩聽出虞秋讀的是《孝經》,抬步走進去。
虞秋見了他,不好意思地停住了口,拿著書冊,轉身去了榻上。
雲珩跟過去,問:“讀給誰聽的?”
“你猜。”虞秋抿著笑回道。
“你心細如髮,我哪能猜得著。”雲珩說著上了榻,屈膝半倚著床頭,接過了她手中的書冊,掃了一眼,順著她停下的地方接著讀起。
寢殿中就虞秋一人,充其量還有她肚子裡兩個月大的娃娃,讀給誰聽的,用腳趾頭想都知道。
虞秋掩唇笑了笑,身子一大半縮在薄被中,上半身傾斜從雲珩手臂縫隙鑽進他懷中,摟著他的腰靜靜聽他讀起。
與公儀穎交談後,她做了更加周密的計劃,一是按原計劃繼續對肚子裡的孩子嚴苛管教,二是做好失敗的打算,破罐子破摔也得有個準備。
假使這孩子一定要染上稀奇古怪的嗜好,也得和雲珩一樣忍著,忍一輩子。
虞秋就不信了,她都能把雲珩管教得服服帖帖,一個從她肚子裡出來的小娃娃,難不成還能翻出她的手掌心。
現在給娃娃念《孝經》,教導他要孝順父母,要對父母言聽計從。這招不行的話,就不能怪她心狠了,她要把娃娃扔給雲珩。
雲珩下手多狠了,兩個弟弟都能整治得老實,一個娃娃而已,不在話下。
雲珩的耐心與溫情全用在她身上了,她想怎麼做都願意陪著。輕拍著虞秋讀著書,沒多久,胸口一重,見虞秋腦袋垂了下去,是睡著了。
自這日起,虞秋努力保持平和的心境,每日早晚都要念書給自己聽,其餘時間裡,更頻繁地跟著雲珩處理政務。
雲珩求之不得,因此心情愉悅,對待大臣都耐心了很多。
這樣又過五個月(),天已轉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虞秋的肚子也開始顯懷。
一個冬日夜晚,虞秋睡著後,雲珩扔下手中書冊,把虞秋放平,輕輕撫摸著她隆起的小腹,再去揉捏她的小腿,然後擰眉沉思。
虞秋有孕已七月餘,除了重量的變化和不耐熱,其餘的丁點兒異樣都沒有,與公儀穎和太醫所言相差甚多。
差的太多了,與孕前沒有區別,導致雲珩幾次懷疑起她肚子裡是不是真的有個孩子。
雲珩瞞著虞秋與太醫反覆確認,問得太醫都要懷疑自己了。
幾個太醫輪番把脈,也不敢給他篤定的回覆,話說得很含蓄:脈象上看是有孕了,母親與孩子俱是平安康健,其餘的,要等孩子出生才能知曉……
不是怕虞秋多想,雲珩當時就能砍光整個太醫院。
他覺得太醫院就是一群廢物,批閱奏摺之餘,翻看起孕產相關的醫書。對照著醫書觀察虞秋,看得自己起了疑。
雲珩表面上依舊平靜,私下裡吩咐宮人按照反應最嚴重的孕婦的法子去照顧虞秋,他自己,也是時刻注意,尤其每晚都要伏在虞秋小腹上靜心感受。
都說後幾個月能感受到肚子裡孩子的翻身踢腳,可他每晚都這麼做,硬是一次也沒感受到。
醫書上說這種情況,有可能是個死胎。
雲珩曾嘗試委婉地與虞秋提起沒有胎動的事情,虞秋微愣後,眼角眉梢耷拉了下來,面露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