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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趙家前,她“嘟”一聲結束通話柯一誠的電話,可以說是乾脆利落。

可她的心,卻一點也乾脆不起來。

胃潰瘍是柯一誠的老毛病了,讀大學那會兒他就犯過幾次。柯一誠家境貧寒,能從外縣市考上B市的大學不容易,因為捨不得花錢,他從不肯去醫院,每次胃疼便偷偷塞幾片藥硬扛著。還是邵欣欣發現後逼著他去的醫院,又幫他墊付了醫藥費。

那時候,邵欣欣還沒有車,放學後,她先到學校對面的粥鋪買上一碗熱粥,然後拎著粥坐幾站公交車趕到醫院,坐在病床前,一勺一勺喂柯一誠喝。大夏天的,她跑得一身汗,柯一誠也喝得一身汗……

往事彷彿畫面泛黃的老電影,此刻配上傷感的背景音樂,在邵欣欣的腦海裡回放著。

相愛兩年,相忘六年。即便愛與遺忘的時間早已不成正比,但女人心就是這麼脆弱,這麼敏感,哪怕有關愛的記憶塵封再久,哪怕只是一丁點破碎的片段,一旦被翻攪出來,仍隨時可能令人潰不成軍。

聶左偏冷的眸光不經意掃過後視鏡。

他的劍眉輕輕蹙起。

鏡中,女人巴掌大的小臉上竟然佈滿淚痕。

一顆顆淚珠在陽光下散發著盈盈水光,邵欣欣安靜得像個熟睡的嬰兒,整個人一動不動,唯有晶瑩剔透的眼淚沿著白皙的臉頰潺潺流下,那麼沉靜,又那麼悲傷。

就是這樣一張蒼白的淚臉,令聶左原本清冷的目光轉瞬泛起一抹柔色。

他下意識換了首輕快的歌。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

耳畔的歌聲突然變了味,霎時驚動了陷在回憶中無法自拔的邵欣欣,她“騰”一下坐直身板,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驚覺溼漉漉的。

好失態!她胡亂抹掉臉上的淚痕,不動聲色地偷瞄聶左一眼。

男人目光如炬,大手輕搭在方向盤上,狀似無視邵欣欣的慌亂,只默默地腹誹:瞧她那點出息,聽歌也能聽哭了。

眼瞅著再過個路口就到水榭佳苑了,邵欣欣冷不丁強顏扯出個笑容,“聶左,麻煩你送我去人民醫院吧。”

“不是吧?!”他強壓下火氣,隨口問道:“你不舒服?”

“沒有,是柯一誠病了。”邵欣欣揉了揉酸脹的眉心,嘆口氣。

……柯一誠?不就是上次打他那位嗎?

……原來這女人居然是在哭前任!

聶左應景地摸了下嘴角,突然覺得那一拳捱得——有點虧。

途中經過粥店,邵欣欣又請聶左停過一次車。當她拎著外賣袋回到車裡時,聶左波瀾不驚地瞥了她一眼,本想提醒她一句“舊情復燃的結果就是重蹈覆轍”。

但最終,他只是抿了抿薄唇沒吭聲,他可沒功夫操這對痴男怨女的閒心。

**

聶左把邵欣欣捎去醫院,便驅車直奔水榭佳苑。

一進門,他愣了愣——

何東正在上演美男出浴圖。

“你不是約會去了嗎?”非禮勿視,聶左故意撇過頭不看他。

何東隨手扯了條大浴巾裹在腰間,氣不順道:“別提了!電影看了,衣服買了,大餐也吃了,結果你猜那妞怎麼著?”

原來是情場小王子受挫了,聶左輕笑兩聲:“人家怎麼惹著你了?”

“她居然連手都不讓我碰一下!”何東年紀輕輕,談起感情倒是一副久經情場的滄桑口吻:“現在這社會想花你錢的女人能排出兩條街去,可真心想跟你交往的啊,沒一個!”

“沒有正好,省得鬧心。”反正聶左最嫌女人麻煩,能不碰就不碰。他話鋒一轉,壓低嗓音對何東說:“你去查一個人。”

何東仍陷在泡妞失利的悲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