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不同,大量的優秀詩作也將湮滅於歷史長河裡。當然那些詩人還是詩人,只是有可能寫出的詩作與原來歷史上的詩作大有不同而已。
還有一點,就看自己這翅膀扇得有多大了。
王畫拿起筆來,揮毫寫道: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
越人語天姥,雲霓明滅或可睹。
不是說要對偶嘛?首先就來一句對偶。而且王畫一筆而就,如果說漆箱那些字也是小草,可放而不縱,疏闊有致。可這是兩行字放縱到了極點,也恣意到了極點。然而給人的感覺,卻如一連串古琴的掃撥聲,如同霹靂,如同電閃雷鳴。讓人看了幾乎全身一震。
王畫看也不看他們一眼,一抱酒罈,再次一口大酒喝了下去。然後揮毫寫道:
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嶽掩赤城。天台一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
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渡鏡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
謝公宿處今尚在,淥水盪漾清猿啼。腳著謝公屐,身登青雲梯。
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千巖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
熊咆龍吟殷巖泉,慄深林兮驚層巔。雲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
列缺霹靂,丘巒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開。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臺。
當看到這裡時,客人已經被這首極富有想像力與瑰麗的詩篇驚呆了。更有許多客人不顧主人的顏面,拿出紙筆跟著王畫的落筆抄寫。
大作啊大作,簡直比狄仁傑在偃師縣遇到的那個神仙少年寫的《燕歌行》還要恣意龐渤!
王畫又喝了一口酒,繼續寫道:
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
忽魂悸以魄動,恍驚起而長嗟。惟覺時之枕蓆,失向來之煙霞。
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別君去時何時還?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最後一句與李白憤然離開長安,現在王畫用意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別看你王家,咱們做交易,是互助互利,我並沒有佔你們王家的便宜。甚至我製作漆器,你們王家翰林齋給的我手工以及工藝還有加上材料的錢,都也許沒有你們坐在店裡出一下手,賺得的利潤多。
至於這個小姑娘也不過說了一句小心。我教你彈曲,送你曲譜,這份人情也還了。
更不要因為你們是王家,就想我折腰諂媚,想怎樣羞侮就怎麼樣羞侮!
為什麼王畫身在洛陽會寫天姥山,也容易被人認為是他的想像。至於和什麼樣的人相別?對王畫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瞭解,也沒有人產生懷疑。更況且所有看到這首詩的人,都被這首瑰麗的詩震撼,哪裡還想到其他。
其實也不要多,眼前這個因為喝了幾大口酒,一張開始變得有些紅酡之色的俊臉的少年,就憑藉那首《陽關曲》與這首《夢遊天姥山》,就已經足夠傲稱於唐朝一流詩人行列。
再考慮到他的年齡,足以讓一群呆在洛陽為了聲名,整天聚在一起吟誦風花雪月的“詩人”羞愧而死。
事實上店堂裡所有的客人現在看著王畫眼裡那敢有所輕視,甚至有一些人還帶著仰慕之情。
敢寫出“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這樣的豪言壯語,能將他再當一個小孩子看待麼?
只是翰林齋的掌櫃暗暗叫苦。他想不明白自家三郎君為什麼要對王畫折辱,更沒有想到這個少年這樣強烈的反應。那是當然,人家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要多,連做官的意思都沒有,更不可能求你王家,來攀龍附鳳,憑什麼讓你羞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