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站起,走到窗前,看窗外的冬日暖融,沈青梧四處晃著找木頭找草屑。
張行簡安靜地看著她,目光輕柔而平靜。
他想若這世間是一個遊戲園,沈青梧混沌地在世間孤身飄零,那張行簡應該是沈青梧比較喜歡的那個玩具了。
她喜歡的玩具,她就要自己獨佔,不與別人分享。
他不知道張行簡是不是她最喜歡的那一個。
他曾經以為是,後來他覺得不是。她其實和世人一樣,都覺得博容是最好的,張行簡處處不如博容。
張行簡知道博容是自己的魔障。
他十年如一日地繞不開這個人,連生平唯一心動過的女子,心裡也有博容。
這真是一種諷刺。
張行簡心想,果然是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他可以在張家當著博容的替身,他願意幫博容收拾爛攤子。因收拾爛攤子的過程,本就是他一點點替代掉博容的過程。
當他得知博容活著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等到了機會。
待塵埃既定,大家會發現張行簡併未不如博容,張行簡會做得遠好於博容。
博容困於兒女情長而逃避世事,張行簡卻不會。
看著吧,他總要成為那個獨一無二的月亮,永懸於天的月亮。
沈青梧……
沈青梧……
隨便她去和博容怎樣吧。
與他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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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行簡與沈青梧一起用枯草堆好了假人,給草人穿上張行簡的衣物,從背後看,勉強看著像個真人。
雖然沈青梧覺得假人完全沒有張行簡本人那種特有的優雅氣質,但是張行簡說,旁人看不
了這麼細,她無需擔心細枝末節。
二人便說好,放出訊息,說張行簡在這裡,讓那些山賊被這個假人吸引來。同時間,沈青梧和太守那邊安排的兵馬一同上山。
官吏們要去剿匪,好給太守添新年政績;沈青梧要活捉博老,事成後帶著這個博老,去見博容。
沈青梧特意強調,張行簡也得跟她一起走。
張行簡不置可否。
半夜中,沈青梧將張行簡藏於一荒廢染布坊的地窖中。
她這幾日在城鎮中來回逡巡,總算找到這個安全的地方。只要將張行簡藏在這裡,外面打得再天翻地覆,也不會驚到張行簡。
張行簡被她推進地窖,很無奈:“我沒有那麼弱。”
沈青梧敷衍:“你等我成功,回來找你。”
因為他好幾次都沒有逃離,沈青梧預設張行簡與自己談成合作,不會主動逃離。她便不用綁他不用捆他,他只要睡一覺,天亮了,一切便都結束了。
沈青梧藏好他,揹著自己的弓貓著腰,要爬上地窖上方的地面。
張行簡從後拉住她的手。
沈青梧回頭。
張行簡:“沈青梧,這件事其實有些疑問我沒有想清楚。那幾封信中內容,讓我覺得不對勁。你真的不能多等幾日,待我梳理清楚再說嗎?”
沈青梧:“每多一日,博容就多一分危險。我知道你很聰明,但是力大可破敵,我和你的行事方式本就不一樣。我不覺得我會應付不了任何意外。”
張行簡斟酌著,問:“你非要去見博容不可嗎?其實我有些手下,可以幫你把博老請去博容那裡,不需要你親自回益州。”
沈青梧:“我不放心博容。”
張行簡:“若是我出事……”
沈青梧以為他害怕。
他乾乾淨淨地坐在一片黑暗中,清泠泠的,十分孤寂。也許他和幼時的她一樣,也很害怕這片沒有盡頭的漆黑。
可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