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妖嬈的婦人走到老管家身旁,“藍伯,夫人喚你過去。”
藍府後院,先前自稱陳珈母親的女子見到老管家後,著急的問:“藍伯,你可知上都來的僧侶所為何事?可是為了給老爺一個官職?”
老管家搖搖頭,“夫人,老奴不知。”說完後,他不忘提醒,“夫人,您不該插手前院的事情。”
藍夫人忿恨的看了老管家一眼,失望的說:“快點兒去伺候著吧,知道什麼都得第一時間過來告訴我。”
老管家佝僂著身軀慢慢地朝客廳走去,如果沒料錯,僧侶是為了藍家即將出嫁的小姐——藍伽羅而來。說來也是奇怪,家主和夫人的長相在權貴間不過是中人之姿,也不知為什麼會生出那樣漂亮的一個女兒。
想到小姐即將要出嫁的地方,老管家暗自長嘆,她那樣兒的性格去到了那種地方,估計得應了紅顏美人多薄命的說法。
難道藍家真的迴天乏力了?難道自己要在有生之年看著顯赫的藍家沒落成普通人家?
老管家不甘的搖了搖頭。他是在這座華貴的宅邸裡出生的,這裡是他的家,是他死後也要讓靈魂守護的地方。他絕不能容忍藍家敗在藍凌手中,只要有一點點希望,他都願意嘗試。
這樣想著,老管家慢慢地朝著藍氏祠堂走去。那地方已經荒蕪了很長時間,除了他,沒人知道藍府真正的財富就在那座祠堂之中。
陳珈確實寄宿在了藍伽羅的體內,藍夫人一走,她就跳下床對著一塊模糊的銅鏡把自己全新的面容看了個仔細。
臉很美,卻不是陳珈喜歡的美麗。她喜歡如同玫瑰般豔麗而帶刺的美,好似她那已經逝去的皮囊。藍伽羅的臉,典型的白蓮花長相,這種長相在她那個行業最容易出事兒。
都說相由心生,白蓮花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美麗加上一顆清純的蓮花心,這樣易碎的人兒不出一年就會被那個行業的汙穢淹沒窒息;當然也會遇到白蓮花的長相卻藏著顆玲瓏心,這樣妙人兒不用一年就能找到金主上岸。
作為管理者,她深知手下的媽媽們最怕收到這種女孩。誰也不願意把時間和精力花在這種使用年限不高的美人身上?
回憶起死亡前的一生,陳珈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那短暫而不平凡的生活。
她隨母姓陳,是一個“媽咪”的女兒。年幼時,她不懂什麼是媽咪,只記得自己住在豪宅之中,吃穿用度皆是上品。陳母一直踐行著她的三大原則,對自己好,有錢,不信男人。
陳母的想法顯然很對,她讓陳珈過了十一年天真而富足的生活。那時候的陳珈,心底裡唯一的缺憾就是沒有爸爸。
她曾問過母親,既然不信男人為何還要在這世上留有羈絆。陳母揚起她好看的眉毛,有些自嘲的說,若是沒有你,那男人憑什麼養我這麼多年?
“那男人”是陳母對陳珈生父的稱呼。陳珈若隨了父姓,她該姓王,可因那男人的名字常見於某沿海城市的報刊雜誌,作為私生子的她,戶籍上生父一欄始終是空白。
陳珈十一歲那年,陳母入獄了。那個只愛自己的女人替那男人頂了罪,量刑不輕,罪名更是不甚好聽。刑法第三百五十九條:引誘、容留、介紹他人**的……情節嚴重的,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並處罰金。
拜那男人所賜,陳母被判十年。誰讓陳母在那樣一個年代就管理著數千失足女呢?那時候這個群體並不叫失足女,妓或雞又或者其他什麼稱呼,最形象的莫過於快餐兩字。
庭審的結果陳母一早就知道,她把陳珈送走時,切斷了彼此間所有的聯絡。年幼無知的陳珈一直以為那次行程不過是普通的旅程,她甚至不懂陳母為什麼不開車而要坐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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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