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東一句琇玟姐、西一句琇玟姐,她套他,套得理所當然,現在老招新用?他不願再笨。
“這些年,她被疾病折磨,日子過得辛苦,幾次,她熬不過,鬧著自殺,幸而蘇媽媽及時阻止。”
琇玟幾次自殺未遂,她連提都沒向他提過?
重點出在“未遂”吧,所以她裝作不關己事,要琇玟自殺成功了,才逼得她不得不向他吐實?
冷笑,她比他想象的更具心機,這種女人太恐怖,他居然當她單純可憐,居然發誓要將她這輩子不足的幸福給彌補完全,笑話!
“這次,我們以為她幾乎要痊癒,我和蘇媽媽甚至討論要裝潢舊房子,迎接琇玟姐回來,到時你們又可以在一起,我們恢復過去的日子,一起快快樂樂吃晚飯、喝汽水,餐桌邊笑聲連連。
吃過飯,我念書,蘇媽媽到隔壁鄰居家聊天,你和琇玟姐到海邊散步,晚上你送琇玟姐回來,她迫不及待把我拉進房裡,一點一滴轉述你的話語、她的崇拜,然後我陪著她架構未來……“
那段日子離他們真遙遠……回來吧!她願意從頭來過,若能預知結局,她願意受傷的人是自己。
好個“架構未來”,真實是——她推開琇玟,忙著替自己架構未來,忙著把琇玟趕出他的未來。
幼幼的話令人動容,但季陽不信她。她有那麼好心?要真希望他和琇玟在一起,就不會哄騙他三年,讓琇玟在他心中模糊!
不會了,他不再對她心軟,一個處處謊言的女人,他怎還心存期待?
踩下油門,季陽伸手將音樂加大音量。
他不想聽她說話?望住他的眉眼,幼幼悽然。她想過分離,真的,她設想過無數場景,卻沒想過是在他不諒解的情況下。
他恨她,肯定!為了琇玟的傷、為了她的多年欺騙,他的恨有理。
這段日子,她尋上千幹萬萬個理由,告訴自己無數次,錯是她父親,不在她,可……她終究無法原諒自己的錯誤。在她受盡寵愛的同時,罪惡感日日爬入夢中,指責她的非分……
既然連她都說服不了自己無罪,她怎能乞得季陽的寬恕?
不說了,閉上眼睛,她祈禱上蒼,把幸福還給琇玟姐,至於她,她願意用生命中所有的幸運,向上帝交換季陽和琇玟姐的快樂。
幼幼和季陽到的時候,手術還在進行。
蘇媽媽一看到幼幼,立刻跑過來抱住她。她崩潰了,恐懼成真,女兒終究走上丈夫的路。
“幼幼,我怎麼辦?”
“別怕,沒事的,她會好起來。”話在口,她的心卻不確定。
“我怎麼生出一個這麼自私的女兒?她只替自己著想,從來沒想過我。”蘇媽媽心力交瘁。
“別和琇玟姐計較,她在生病,病得胡塗、病得身不由己。”從來,她都是琇玟的親衛隊員。
“她的病折磨的不只是她自己,還有你我啊!她怎就是弄不清楚?”她吶喊!她比誰都努力、比誰都認真過生活,為什麼她的命運比任何人差勁?!
“蘇媽媽……”幼幼無語。
“我氣自己把她教得嬌弱、不堪一擊,我應該告訴她,人生到處是風雨。”這會兒,她又恨起自己。
蒼白的頭髮、枯槁的面容,幾年不見,她比季陽印象中老十幾歲,是什麼造就她的衰老?沉重生活?琇玟不樂觀的病情?
季陽更氣幼幼了,若她肯把情況說明,由他出手相助,或許情況不會走到今天這地步,都是她的自私,推演出這場結局,真要認真論較,她犯下的罪行不比她父親輕。
一層一層,他將原罪歸到她身上,他用恨來抹煞對幼幼的愛,否認他們之間存在的“習慣”,是愛情的種類。
“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