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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開火命令下了,便都自顧自的射擊。

噗噗噗噗——

突火槍射擊的聲音響成一片。接連不斷的火光照亮了工事前的街道,人們藉著閃爍不定的火光,看到漫無邊際、蜂屯蟻聚的毒化人隊伍,排著散亂的隊形,摩肩接踵地朝著府衙移動過來。

“我們打不打?”衙役和士兵們問顧難得。

見指揮完全失靈,顧難得沒辦法,只好一咬牙,說:“打!”

地面上火力全開,與樓上的火力交織成一片火網,間或著屋頂上扔下來的小震天雷,在毒化人密集隊形中爆炸形成的巨大閃光。在此起彼伏的火網與爆炸造成的瞬時強光中,毒化人大隊毫不停歇地推進著,空氣中瀰漫著毒化人散發的腐敗臭氣和火藥燃燒的刺激性味道。

一對從馬車上掉下來的紅藍兩色燈籠,忽明忽暗營造著出不穩定的紅藍光暈,蠟燭的火光搖曳跳動,越來越微弱。一隻毒化人的腳狠狠踩下,燈籠徹底熄滅了……

※※※

府尹大人扶著大堂的門框,面無表情地望著不遠處照亮夜空的火光和震天動地的爆炸聲,如同過年放的焰火。逐漸,激烈的火光和爆炸都虛弱下來,變成零星的響聲,黑暗再次統治世界。

“唉……”

他長嘆一聲,失魂落魄轉過身。書吏和衙役們都走光了,有的是逃走了,有的去府衙門口參加戰鬥。曾經人聲鼎沸的大堂,現在空蕩蕩只剩他一個人。那些部署也曾叫他一起走,但是他不肯,身為朝廷命官、方面大員,既不能守土有責,又怎可一走了之?

“顧捕頭率領眾官兵、衙役還在苦戰,本官豈有逃走之理?本官若是逃走,又有誰肯替皇上分憂?”

說完這句硬氣的話,他遣散部署,讓他們保著夫人從後門逃了,自己一個人留下。顧難得不斷派人來向他報告前方戰局,他都是以鎮定和微笑對前方將士表示鼓勵。後來,顧難得派人通報的間隔越來越長,直至現在徹底不再有人回來,他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麼。

地上散亂的掉著許多代表毒化人的紅旗,這些都是書吏們逃走時亂丟的。府尹大人拿起一面認真端詳半天,然後走到沙盤前,挽起袖子,兩根手指掐著紅旗,在已經插滿紅旗的臨安地圖上尋找府衙的位置。他找到了,在一片紅旗中,府衙就像紅色海洋中的一葉扁舟,顯得那麼孤寂。他將紅旗端端正正插在了府衙的位置,自己站遠些看看,然後點點頭,露出欣喜的笑容,似乎是讚賞自己做了件畫龍點睛的事。

府尹大人邁著四方步穿過大堂、走廊、花廳,直到內室的祖先堂。祖先堂的正中階梯般層層疊疊擺著他祖上的靈位和畫像,他家九世為官,算得上世代公卿之家。他正正頭上的烏紗帽,整整皺巴巴的官服,將玉帶紮緊,拈過三支香點著,跪在蒲團上對著祖先靈位拜了三拜,然後插在靈位前條案的香爐裡。然後他又整冠束帶,朝著東邊大海方向三拜九叩,口裡念道:“皇上,臣不能為陛下分憂,唯有一死,以謝皇恩了。”

“大人!”

正在此時,顧難得“咣”的一聲用力推開祖先堂的門,提著連刀杆都沾滿粘稠的綠色血液的朴刀衝進來,正看到府尹大人正在叩拜,頓時覺得自己很是失禮,抱拳拱手道:“大人,恕小人失禮。毒化人已然大破大門殺進來了。”

“慌什麼,”府尹大人爬起來,口氣依舊那麼四平八穩、雍雍容容,他拉長著聲音說道:“區區幾個蟊賊有何可懼?”

“大人,賊人甚多,前後門都已然被他們堵死。”

“哼,區區幾個毒化人,有何可懼?天兵一至讓他們化作齏粉。帶本官去看來!”說罷,府尹大人搬過張太師椅放在祖先堂門口臺階上,自己端然面朝花園坐了,懷裡抱著上朝用的笏板。

見府尹大人官派十足的樣子,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