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木木,你怎欺負人了?&rdo;
&ldo;娘,她們高大,我人小,我能欺負她們嗎?&rdo;
兒子欺負人本事多著呢。知子莫若母。手指頭又拉了把兒子小臉:&ldo;你少跟我裝蒜。&rdo;
&ldo;娘。&rdo;花木容委屈了,抬高小下巴頜,咋呼委屈的眼珠,&ldo;她們想捏我的臉,我沒讓她們捏。&rdo;
聽是他人想毒手摧花,委屈了兒子,花夕顏往兒子臉蛋左右啪嗒啪嗒濕吻兩個補償,追加教育:&ldo;好兒子,以後誰敢捏你的臉,你要學會先發制人,把她們的頭都打成大豬頭。&rdo;
這是哪門子教育方式?!
趴在院牆聽牆角的大紅錦袍,又差點兒跌了下來。小書童使力託著他腳底,滿頭大汗。
花夕顏帶兒子在外頭轉了一圈回來,買了兒子愛吃的包子,放在鍋裡熱了會兒,再用大碗裝上。母子倆搬了竹椅坐在院子裡。
涼風習習,花夕顏如以往一般督促起兒子念書。
午後,一輛大馬車從村口來到花家別院。
這馬車一看,即知道是大戶人家的,兩匹褐色駿馬牽拉,座駕上坐著個衣冠整齊的小廝,車頂上插有一面迎風飄揚的威武錦旗,旗面上繡了個恢弘的大字:花。
好氣派。
村民們躲進自己家,在自家窗戶伸頭探腦。
豪華的馬車停在了花家別院。
小廝掀開車簾,從裡頭下來的不是老爺少爺夫人小姐,不過是個嬤嬤。可就這個嬤嬤的派頭,足以讓人大開眼界。
穿的是青緞掐花對襟外裳,梳到整齊油黑的烏髻上插了一支溜銀喜鵲珠花。雙手一對絞絲銀鐲,年約三四十歲的僕婦,正是最精明能幹的年紀,腦子靈活,狡計內藏,裡外能跑。
一個梳著雙環髻俏麗精靈的小丫鬟尾隨其後跳下馬車,提了個小包袱,儼是個小跟班。
眾人見花家的一個僕婦都如此用度,是閃瞎了狗眼。再看花家大小姐住的別院,村裡最破落的屋子。不知情的人,可能連誰才是主子都分不清。
花家派來的這位僕婦,確實不是普通身份,是花夕顏的繼母楊氏身邊的一等僕婦,人稱王氏。跟隨楊氏久了,可能是第一次到這種鄉村僻野裡來,王氏在走進花家別院門時,拿帕子捂住鼻口,一臉子表情嫌髒嫌臭。
在環顧了一圈什麼都沒有的小院子之後,王氏的目光落到了在院子裡弄了兩張竹椅坐著的花夕顏母子。花家這麼多年來,對這對遺棄的母子不聞不問。今見著花夕顏母子身上穿的,都不如跟在自己身邊的小丫鬟,王氏面上劃過一道微妙,施施然走到了花夕顏面前:&ldo;大小姐,夫人讓我下來帶些東西給大小姐,順便看看大小姐和小少爺過的怎麼樣了。&rdo;
聽見話聲,被娘親鞭策著背書的小木木,從書本里抬起小腦瓜。
王氏的視線落到小木木的妖孽小臉,心頭大驚:記得當年這個野種出生時,像只活不了多久的小貓咪,聲氣虛弱,連啼哭聲都聽不見。未想只過了六年,這外貌,這長相,是她生來見過的,最好看不過的孩子了。
花夕顏像是對王氏視而不見,手裡拿了個包子對兒子說:&ldo;木木,如果你今兒再給我背錯一個字,今晚你想吃的包子我都給妮妮吃了。&rdo;
對吃的問題最敏感,小吃貨花木容鼓起了腮幫子:&ldo;妮妮它敢吃我的嗎?!&rdo;
母子倆個自個兒說話,明擺是把她晾到了邊上當空氣。王氏面色稍恙,暗中咬牙:你真以為你是主子嗎?一個棄婦,一個野種。花家早把你們當成垃圾一樣想處置掉了。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