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能好了,那表明最後的藥引方子已經奏效,我和白蘇岸大人怕是所有人裡頭,病情最嚴重的,也不知道白大人他現在好不好。
“表小姐,你先坐一坐,我替你去拿吃的。”小菊放開手,見我也能安好地坐穩著,放心不下地一直看著我,“你最想吃什麼?”
“都想吃。”我揉揉肚子,餓的時候,腦子其實很遲鈍,要我具體想吃的,我還說不上來,萬一說上來的東西,這裡沒有的,小菊又該大驚小怪的了。
“天都黑了,你一個人來回沒關係嗎?”我瞅一眼窗外頭,不算太暗,不過她單身個小丫頭,走夜路多少叫人不怎麼放
“我帶著燈籠呢,能照見路。”
我有說是燈籠的問題嗎,燈籠能比人要緊?
“表小姐,你要是怕小菊被人欺侮就更不用擔心了,表小姐怎麼忘記了,小菊被少爺教過,是會武功的。”她從門背後取出放置在那裡的燈籠來,淡淡的紅色紙面上,寫著許府兩個字,“看,何況還有這兩個字做護身符,附近誰敢動許府的丫鬟。”她掩門而出,又探進頭來,“表小姐,等我回來,很快的。”
捕紅 第二卷 第三卷 3:我是一個劊子手
我伸出一隻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叩著,這幾天是個怎樣的情況,我一個人的時候,正好慢慢整理出頭緒。
藥引放下去,一大鍋足夠村子裡頭還有那些官兵每人分一小碗的,倒不是說真的每個人都會傳染到,不過就像是接種疫苗那樣防範於未然,吐血成我這樣的都能醒過來,大家一定都安然無恙。
唯一古怪的地方是小菊所言的,關於我走魂的那段,如果身體在這裡,我的靈魂又在何處,被囚禁在另一個暗無的空間,或者是暫時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如果是後者,我怎麼半點記憶都沒有增加過。
除了空白,依舊還是空白。
回頭,等許箬荇回來,我再仔細問問情況,到底是在村子裡住了好一段日子,掌櫃的,老弦,還有西令客棧的老闆娘,做米糰子的婆婆,一個一個,他們都安好吧。
除了,虎妞。
手指頭的節奏慢下來,頭緩緩地垂下來,虎妞是整個事件裡,唯一最無辜而又被犧牲掉的,或許它連那些流寇的命都一併救下來了,不能救的,只有它。
我給它起了名字,我帶它捲入這場漩渦,我親自送它丟掉了性命。
如果我不說,又有誰會想到最後關鍵需要的是它的血。
攤開自己的手,沒有一絲的血跡,也沒有點滴的血腥氣,而我覺得,我是一個劊子手。
門,在背後,被人從外頭輕輕推開。
我不想抬起頭,都足足睡了七八天,才睜開眼,我為什麼還是覺得累。
“小菊,你動作真快,連奔帶跑的吧,其實,我也不是真那麼餓,你不用那麼趕的。”我勉強笑著回過頭去,許箬荇靜靜地站在門邊,一隻腳踏進門裡頭,另一隻腳還在外頭,時間在他身上似乎被凝固住那一秒,他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著我,似乎怕只要眨一下眼,我會憑空消失了一般。
他,又瘦了,大概是一路趕回來,顯得風塵僕僕,頭髮都不太整齊,衣角染著灰,然而,他的手裡抱著很大很大一籃子的紫藤花
水靈靈的紫藤花,像是才從花架上面採摘下來,在他想起來,邁進另一條腿時,整個房間李都被紫藤花的花香浸染了,叫人一下子仿如置身進入一整片的紫藤花園,我笑著喚他:“表哥,你從西令客棧回來嗎,原來紫藤已經開花了。”
原來,紫藤已經開花了。
我天天坐在花架下等待著,其實,不過是想體會一下,當年在花架下等人的那個人是用怎麼樣的一種心情,我沒有來,他有沒有埋怨過,有沒有後悔過,我趕過去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