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治療,而我身上的腐蝕依然在持續。
不止是身上,我感覺,我的心,也在被腐蝕。
徐喬森對外封鎖了訊息,外界只知道我被人綁架勒索導致受傷,可是卻不知道是誰做的,警方也一直在全力追捕兇手,李警官在我清醒的時候來過幾次,他想要錄口供,但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之後,他什麼也沒問就走了。
除了我和徐喬森,沒有人知道是柳如晴做的,也不能讓人知道。
外人眼中,我就是柳如晴啊,我怎麼會綁架自己呢?
我恨,從未有過的恨,徐喬森知道的,他明明什麼都知道,可是他什麼也沒做,沒去柳家質問,也沒有把柳如晴抓起來,他就只是跟大家一樣,假裝兇手還在逃,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夫人,該做血清了。”
書寫板被放到我面前,劉嬸笑著看我。
我點頭,這段之間,我已經很少說話了,因為聽不到,每次開口的感覺都怪怪的。
有兩個護士進來,一個準備器械,一個給我抽血,做血清,是我從清醒之後就每天要做的一個專案,是為了查驗我體內的毒素有沒有排除乾淨,我不知道每天要被抽多少血,只是我胳膊上已經快扎不進去了。
抽完血,我轉動輪椅,還回到原來的位置,這些天,我喜歡在窗戶旁邊向外看,看著形形色色的人穿過街道,看著車輛川流不息,我就好想從這裡跳下去。
如果跳下去,是不是這一切都會回到從前?
肩膀被人摟住,徐喬森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他在我身邊蹲下來,摸著我的頭,我僵了一下,避開他的手。
以前的我是長髮,雖然不是最漂亮,但好在髮絲柔亮,也夠飄逸,可現在……就只剩下一個光頭了,而且,我頭皮上還有些或紅或灰的斑點。
醫生說,這是毒素在我體內留下的後遺症,必須要全排除乾淨,才有可能恢復我以前的樣子。
恢復?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除非是把我體內的血抽乾,不然,怎麼把毒素排乾淨?只靠著每週做一次化療?還是靠著每天不斷的換血?
我很慶幸自己的血是普遍的血型,所以血庫裡有足夠多的量來支撐,每天500cc的血量,從我的身體裡流出,再從另外的一邊,流進我體內,我不知道我現在是誰,不知道我身體裡留著的,到底是誰的血。
抓起書寫版,我顫抖著手寫字。
右手受到重創,以後恐怕都不能再用力了,就算握住了筆,也拿不穩。
歪歪扭扭寫上一句話:“她回來了,你想怎麼辦?”
徐喬森接過書寫版,刷刷地寫著:“我會處理好的,你放心養傷,我不會再讓她傷害你,相信我。”
“可她已經傷害我了,怎麼辦?如果你當初早點告訴我她沒死,她還活著,如果你能早點告訴我,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對你近乎坦誠相見,可你呢?你又對我坦誠多少?徐喬森,你才是罪魁禍首!”
我寫完給他看,然後又換了一張寫:“徐喬森,我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什麼都沒有了,你放過我吧,我好累,我想……”離開你!
不等我寫完這句話,徐喬森突然奪過書寫版使勁兒砸到地上,他抓住我的胳膊,朝我說著什麼,越說情緒越激動,最後,他開始大喊,坐在地上痛苦地抓自己的頭髮,然後,他突然抱住我,抱得很緊,抱得我都疼了。
我想推開他,可惜不論我怎麼掙扎都沒用,他依舊是把我禁錮在懷裡。
之後,徐喬森就開始寸步不離地跟著我,他親自照顧我的起居,公司的事情都交給了徐慧去做,只固定的時間,徐慧來家裡彙報情況。
張旻文被徐慧暫時接到了自己那邊生活,因為覺得我現在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