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臉色黑了又黑,大手捏緊,青筋暴露。這個忤逆子,就知道在這裡出盡洋相,他堂堂丞相府的臉面全部讓他給丟盡了。周炳什麼都未察覺,只當是人家這是在誇他。周易坐在一邊嚇得退腳抽筋,汗如雨下,將衣袖生生打溼了不少。想要提醒周炳,可是周炳此刻正在得意之上,哪裡又會注意到這些。
周炳得意至極,像是邀功一樣的看著蘇娉婷,根本沒有注意到蘇娉婷眼中的嫌棄和鄙夷。“娉婷郡主,你這詩可是我說的這個意思?”
蘇娉婷不敢發火,心裡卻惱火的厲害。對她來說,周炳的這一番解釋簡直就是在侮辱她蘇娉婷所作的詩句,既然不懂,又何苦衝上前來表現,搞得如今她成了人家的笑柄。想要發火可是又不敢,只得訕笑兩聲兒,不作回答。
柳眉妝也是忍俊不禁,眼中有了幾分笑意,將這兩日積累起來的憂鬱給徹底衝散。其實,周炳這麼解釋也無不可。蘇娉婷引以為傲的才情,也不過是爾爾而已,連周炳都能夠理解的明白。只是這對於眼高於頂,一向自負的蘇娉婷來說,怕是一個極大的侮辱。
“哈哈,週二公子解釋的好,的確就是這個意思。”小端子笑得合不攏嘴,偏偏還要強忍著笑意說話。她自認她是個看不進去書的,可是好歹被臭老頭教了好幾年,雖作不出來詩,卻還算是懂一些詩詞的。蘇娉婷的這首詩,其實意思十分好理解。可是,她說周炳解釋的正確也沒錯,蘇娉婷詩中的場景的確就是如此。只不過,周炳將這首詩裡面的主人公換成了他自己和蘇娉婷而已。
得到了小端子的肯定,周炳更加得意,就差斜著眼睛看人了。周太妃有幾分哭笑不得,早就聽說兄長的兒子不堪重任,不成氣候,如今一見,傳言還說的太少了些。根本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怎麼教都沒用。她想要開口打破丞相的尷尬,可是卻又聽蘇崢康再次開口。
“週二公子真的是好才華,更是領悟到了娉婷郡主詩中的精髓。這樣,蘇某人一時興起,也有一首詩想要週二公子給解釋解釋,不是週二公子意下如何?”
周炳此刻只覺得自己就是那風度翩翩的才子,風靡在場貴女,自信的很。再加上他又是個草包,壓根就不知道人家這是在等著看他的笑話,看他如何丟丞相的臉面。對著蘇崢康抬了抬手,敬了個學子之間的禮。“兄臺請說。”
蘇崢康是個愛湊熱鬧的,還是個玩死人不償命的。敢當眾這麼整週炳的,也就只有他才有這麼大的膽子。修長的手指端過青花瓷的被子,透過月光下,看著那一片溢青流翠,滿眼碧色的一池荷花,略帶性感的紅唇含詞輕吐。
“一片秋雲一點霞,十分荷葉五分花。 ;湖邊不用關門睡,夜夜涼風香滿家。”
他這詩一落下,當下引得在場一陣唏噓聲。柳眉妝不由得多看了蘇崢康兩眼,她能夠感覺到這詩中大起大落,以及看透世間冷暖的情感。一直以來,她所看到的蘇崢康都是玩世不恭,瀟灑如風。可這詩中的意思,分明與他平日的行為沒有半分符合。忽想起丞相壽宴那一晚,顧三公子跟她說,有一群湊熱鬧的蒙面人相助,還背了所有黑鍋。讓覬覦丞相的人,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這一批神秘人的身上。蘇崢康這麼喜歡湊熱鬧,也極有可能是他在暗中相助。可是她不明白,蘇崢康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又是為了什麼。
同樣,顧三公子看著蘇崢康的目光也帶著幾分深沉。只不過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周炳和蘇崢康的身上,所以沒有注意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詭笑,總覺得帶著算計的味道。
蘇娉婷也覺得驚訝,今晚,給她的打擊實在太大了。先是柳眉妝,現在就連這個小小的商戶之子竟然也有如此才華。她之前問過琉緋,也打聽過,所以便知道蘇崢康不過是江南蘇府的少爺。她沒想到,就連一個如此玩世不恭的男子竟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