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蘇秦聽到祈天烈這樣說,後退了兩步低聲嘀咕了一聲迂腐,一旁的牧野點頭認同蘇秦的觀點。
站在幾步外的祈洛歌聽到了蘇秦的話,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向蘇秦這邊走了過來,蘇秦剛才說祈天烈迂腐自然心虛,看著祈洛歌過來,以為她會劈頭蓋臉的說自己的不是,於是低著頭沒敢看祈洛歌,祈洛歌在蘇秦面前站定,“這些平民上了城牆,看似人多,但是戰爭並不是人多就佔優勢的,說他們傷敵三千自損一萬這話一點都不為過,所以……”所以什麼祈洛歌沒說,但是蘇秦聽懂了,抬頭,蘇秦看著祈洛歌,祈洛歌沒有避開眼睛,兩人對視了幾秒,蘇秦一笑,說了一句你說的對。
祈洛歌也是一笑,問蘇秦有沒有後悔捲入這場戰爭。
“人活在世上處處是戰爭,就像我在大山裡和野獸鬥,現在出來和人鬥,將來說不定還會與老天鬥與命運鬥,所以沒有什麼後悔不後悔的。”
“好。”祈洛歌只說了這一個字,上下打量了蘇秦一眼,然後就向祈天烈旁邊走去。
那些青雲城平民聽完祈天烈的話,先是沉默,之前那個講故事把奚日問蘭講哭的說書人站在人群中見沒人說話,就張嘴大喊了一聲歷史會記住我們的,祈城主你就讓我們參戰吧。
一句話,很有鼓動的效果,祈城主讓我們參戰的話語在人群裡不斷的傳出。
“歷史都是狗屁,好好活著才是正經。”看著下面的平民們,祈天烈大聲回了一句,隨後低頭沉默了片刻,然後抬起手,城牆下的青雲城平民們還以為他有話說,都閉了嘴,不想祈天烈卻扭頭看著集結到城牆上剩下的最後一萬多祁家軍將士,“當初你們加入祁家軍的時候,是城牆下這些鄉親敲鑼打鼓把你們送到軍營的,現在,他們就在你們的身後看著你們,咱們可以死,可以敗,但是不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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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舞,風嘯,鐵鼓聲震。
孤城,落日,熱血漸涼。
祈天烈目光略顯呆滯的望向城牆上的一具屍體,剛才是這個死去計程車兵用自己的身軀替祈天烈擋住了背後射過來的一支暗箭。
士兵的目的達到了——他救了祈天烈,可是自己卻永遠的倒下了。
上前兩步,祈天烈伸手在士兵的手腕處摸了一下,露出一個拇指大的桃木牌子,上面寫著士兵的名字:李尚。
每個祁家軍計程車兵左手手腕上都會有一個這樣的牌子,上面寫著他們的名字和官職,這個名叫李尚計程車兵上面只有他的名字和北門守衛四字,說明他只是祁家軍裡的一個普通士兵。
心裡默唸了一遍名字,祈天烈扭頭向城牆上看去,冰涼的城牆上到處是屍體,說堆積如山有些誇張,但是寬一丈的城牆上再無下腳之地是真。
“阿爹。”不遠處傳來一聲輕喊。
祈天烈扭頭看去,祈洛歌左手胳膊中了一刀,鮮血仍舊再往下滴。
搖晃著起身的祈天烈並沒有馬上祈洛歌走去,而是來到城牆上——突然出現的十萬芒國士兵如今還剩下七萬人,整齊的站在騎兵前面,隨時有可能再衝上來。
看著站在隊伍前面的那幾個人影,祈天烈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接下來呼倫特就要進行勸降了吧?
此刻,青雲城內的祁家軍已無可守之兵。
來到祈洛歌的身邊,祈天烈從身上撕下一塊錦布為祈洛歌做簡單的包紮,看著髮型有些凌亂鬢角已經有些斑白的祈天烈,祈洛歌緊咬著唇,眼睛有些通紅,慢慢的抬右手,輕輕的拍打著祈天烈盔甲的血水。
“疼的話就哭出來。”包紮好傷口,祈天烈看著祈洛歌,有些寵愛的拍了拍她的腦袋。
一晃眼,二十個春秋,當初那個在自己懷抱了哭泣的小丫頭已經能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