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狠狠踹下床的周斯複用手捂住鼻樑,扶著床簷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
男人的衣領朝兩側微微半敞著,頭髮難得的有些凌亂,正睡眼惺忪地坐在床前,一副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的表情。
收回自己的目光,時添動了動喉嚨,接道:“……我今晚還有點事,你們先聚,明天再在酒店樓下匯合吧。”
又和老翟在電話裡說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時添結束通話電話,這才發現窗外的天已經完全黑了。
轉過頭,他發現周斯復背對著自己站在衣櫃前,正當著自己的面脫衣服。
看到姓周的將上半身脫得赤條條,露出光|裸白皙的後背,又接著開始解腰帶,時添只覺得喉嚨口隱隱有些發乾,心跳也跟著開始加速:“你……你脫衣服幹嘛?”
聽到他略有些緊張的聲音,周斯復回過頭,面上流露出一抹疑惑。
“換件衣服,送你回酒店。”
他問,“怎麼了?”
“……”
臉上的表情一僵,時添立刻匆匆別開目光,“沒什麼,我以為——”
“”
正在解腰帶的手微微一頓,周斯復像是也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眸色深了深,有種難以言明的情緒藏在裡頭。
“家裡沒套,也沒可以潤|滑的東西。”
他背對著時添,有些乾乾地沉聲開口,“如果你想,我現在讓他們——”
“不,不用了!”
時添連忙打斷了他的話,“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說得越多就錯的越多,意識到自己開始有些語無倫次,時添恨不得馬上找個地洞鑽進去。
……自己腦子裡究竟裝的是什麼,為什麼會把簡單的脫衣服往那方面想啊?!
隨著他強行開口解釋,房間裡的氣氛剎那間微妙地凝結了一瞬。
正當空氣陷入了一片死寂時,周斯復突然出了聲:“給你熬的粥應該好了,我去給你端上來?”
時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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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手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周斯複用餘光瞥了一眼,發現時添已經重新坐回床頭櫃前,正用手捂著額頭,緩緩彎下腰,滿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盯著那人紅得發燙的耳後根看了數秒,他轉過身的同時低下頭,唇角微微一揚。
實在是。
太可愛了。
下到一樓,周斯復走入廚房,順手關上了廚房的門。
一邊用勺子攪動著鍋裡的粥,他一邊接起了手下打來的電話。
“嗯,”確認樓上的人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周斯復緩緩開口,“怎麼說?”“祁連的那群‘耗子’已經提前被支走,暫時沒發現您和時先生的接觸。”
下屬有些遲疑地說,“不過,他現在已經被姓季的盯上了,接下來會不會有危險?”
“優先確保他的安全,”周斯復淡然出聲,“至於剩下的事情,看他自己的意願和安排。”
下屬愣住了,顯然沒料到老闆會是這樣的答覆。
頓了頓話頭,下屬有些遲疑地往下接道:“可我們的計劃馬上就要開始,如果這時候多了一個變數,那——”
在他們原本的安排中,時先生是完全被排除在計劃之外的。
哪怕時先生突然決定要來美國上市和開展路演,老闆為了不讓他牽連其中,也一直在試圖想盡辦法讓他遠離爭端。
按照最初的打算,在路演活動的第一站結束後,他們就會在暗地裡使絆子,使時先生無法順利前往紐約,推後其第二站在紐約的路演行程。
只要時先生不在這個節點前往紐約,那他就會被排除在祁家紛爭的漩渦之外,直至一切結束。